心口窝上的那个大铁锤终于卸掉了,欧阳惊雷如释重负般地轻松。
他闭上眼睛,感觉非常舒畅,阳光栖息在他的脸上,他感觉面颊格外舒服,非常微妙,不知那是阳光的暖意呢!还是因为卸载了心底包袱而心里有了暖意。
欧阳惊雷最后这句话却让晏惜寒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以为黑水河城堡有秘密,黑水河城堡有与梦幻之城联系的渠道,照欧阳惊雷这么说,一切都是假象。
“惊雷,我想知道你这么认为的理由和依据。”
“堡主,希望城堡与黑水河城堡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以为它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自从那个白万雄死了以后,城堡里除了堡主还有些办事能力之外,可能连个像样管事的人都没有。”
“从黑水河城堡到梦幻之城这一路上,凶险万分,关卡林立,没有万斗金,休想通过。”
“这万斗金从何而来?难道向我们布置任务的那个人事先存放在黑水河城堡的?可能吗?”
欧阳惊雷侧头看看晏惜寒,看他像是很认真聆听的样子。
“堡主,那根本就是个噱头,空头支票,无法兑现的。”
欧阳惊雷这番话,让晏惜寒如梦方醒。
“好歹毒的心机!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什么也不搭,只需动动嘴皮子,抛出一个大诱饵,就让众多鱼儿咬钩。”
晏惜寒眼神充满了愤怒。
“惊雷,雇佣者利用流放者急于返回八荒大陆现实社会的心理,就可以达到目的。”
“他们给接受任务的流放者画了一个巨大的馅饼,那些接受任务的流放者能不能完成,画饼者都不会遭受任何损失。”
“就算流放者完成了任务,也得不到那个大饼,也不可能如愿回到八荒大陆。”
“惊雷,可能除了你,没人知道那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兑现的大饼。”
可有一个想法,憋在心里已经许久了,晏惜寒总是寻找不到答案,那个想法就像发霉的黏痰堵在喉咙口,痒痒得难受,想吐出来可怎么也吐不出来,用力咳也咳不出来。
或许欧阳惊雷能给出答案。
“惊雷,从要杀我的那个人接二连三地给他认为可行的流放者布置任务来看,他一直知道我还活着,他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的?”
“这……”
欧阳惊雷噎住了。
对方的表情很令晏惜寒失望,看来欧阳惊雷也不知道答案。
是啊,假设晏惜寒早死了,那个人就不会一波又一波地派流放者来杀他了,正是因为他一直还活着,所以一波又一波带着杀他任务的流放者接踵出现。
但那个人是如何知道堡主还没死的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一个无法给出确切答案的问题。
“堡主,是不是我们头顶上有卫星监测?”
欧阳惊雷说着,像那么回事似的,仰头望着晴好的天,刺眼的阳光使他眯起双眼,他把手掌伸展开,横搁在眉毛上,凝视着天空。
晏惜寒随意举头望望被树冠几乎全部覆盖着的天空,不置可否地冲欧阳惊雷笑一笑。
“就算头顶上真的有卫星监视他吧!”
这个谜在他头脑中冲撞了无数个来回,就像找不到一条出路似的,被闷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里。
他想他早晚会打开铁盒,找出谜底。
“惊雷,是命运让我们结识,又是命运把我们的生命紧紧结合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扎罗的生存环境分外恶劣,置人于死地的威胁和危险无处不在。我们如果不能挽起手来共同退进,一起御敌,杀出一条血路,一个人在这里独难活下去。”
晏惜寒表情虽然有点冷峻,但语气还算温和。
他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况且欧阳惊雷至今也没有做出有损于希望城堡和他的事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必要再搁在心上,就像阳光驱散晨雾一样,消除了欧阳惊雷心中愁绪。
欧阳惊雷心里感到宽慰了不少,心底有了一丝温情,如同一勺糖溶化在心田。
“惊雷,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欧阳惊雷坚定地摇摇头。
“堡主,说心里话,我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真的不知道。”
“拿照片给我看的流放管理局那个矮胖黄警官知道幕后指使是谁。”
“那个矮胖家伙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暴露了自己?”
晏惜寒脸上有了一抹怒色。
欧阳惊雷摊开双手,嘴角一撇。
“堡主,因为他知道,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即使再明目张胆一些又如何?”
“是啊!”
晏惜寒轻轻地点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惊雷,你说的没错,即使我们都知道那个黄森然被收买了,又能如何?”
“我们都被流放扎罗,就像是被关在一个更大的笼子里似的,任由我们自己怎么冲撞,都找不到一条出路。”
“不过,我不甘心,一个人总要给自己打开一扇希望之窗,而那个希望之窗就是那个梦幻之城。”
“惊雷,无论那个梦幻之城是不是海市蜃楼,我都要去看看。”
晏惜寒的心田就像被一群野马踩了一通,满脑子是乱七八糟的蹄印,他的心境很糟糕。
他决定让自己一个人清静一下,便让欧阳惊雷回去继续操练城堡新人,他过后要检验新人训练成果。
他看见欧阳惊雷转身离开了,他继续往狼屋走去。
庭院长满了杂草,天气温润而晴朗。
五只小狼已经活蹦乱跳了,灰风正在与孩子们打闹,教孩子们捕捉猎物的技巧。追风没在,大概去大门口值守去了。
灰风看见晏惜寒走来,摇头摆尾迎了上来,它擦蹭着主人的大腿往一起返回狼屋。
小狼还小,根本没有防卫能力,所以灰风仅限制自己的孩子在狼屋前玩耍,稍跑走远一点,它都给叼回来。有时候小狼不听话,它就冲它们低吼,露出骇人的尖牙,把它们吓住,不敢再往远地方跑。
五只狼崽子,一个个憨态可掬,生龙活虎,没一刻闲下来,除了那个白毛是雌性,其他四只都是雄性,但还最属白毛淘气、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