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渣,不可能躲得开。
阿紫气得脸色发紫,就差暴跳如雷了,她马缰绳一丢,伸手就去打黄毛毛的嘴巴子,细弱的手掌还没有触到对方脸蛋,欻,纤细的手腕就猛地被黄毛毛一把抓住。
随之,他往后那么一耸她,她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猛推,她踉跄着撞上身后的马匹,差一点没被耸个跟头。
黄毛毛低哼一声,扭扭脖子,眉心聚集的凶狠和不耐愈发强烈,显得原本就丑陋的面容愈发狰狞而恐怖。
女孩看见男人脸上的神情轻蔑得无以复加,而她手腕肌肤已经开始泛红,被这个臭男人攥住的手腕火辣辣地疼。
你真没用啊!
阿紫此时感觉自己就像婴孩一般无用,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竟然让她的嗓子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仿佛嗓音在瞬间逸散了。
女孩觉得自己气得简直要发飙了,恨不能手执一把利刃,剁下他那只肮脏的狗爪子。
但她还是忍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要学功夫,像那个楚雨菲似的,有了一身功夫,谁还敢惹火她。
阿紫用衣袖擦干眼泪,双手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一脸怒气,而后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暗暗发誓:你们两人给我等着,你们两人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随后,阿紫带着心中怒火,牵起马儿垂头快步离开让她伤心的马厩,背影踯躅凄凉。
黄毛毛见女孩牵马走出去的瘦弱而孤单背影,那抹无以复加的轻蔑再次跃上他的脸庞。
啐!他朝女孩背影吐了一口痰,冷笑几声,而后重重地跺跺脚,一副地痞流氓的百出丑态展露无遗。
一个贫穷部落来的女孩能把他怎么样?
就在女孩离开马厩之际,在马厩拐角,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事态发展的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一离开马厩,阿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羞辱的眼泪扑簌扑簌一个劲地往下掉,她心里非常难受,那种受了委屈无处发泄和诉说的难受滋味,犹如排山倒海般地在女孩心头肆虐。
泼辣倔强的女孩所有委屈,都只能在此刻伴着和风暖阳默默咽进肚里。
发泄了一小会儿,她擦干眼泪,昂起她那倔强的头,从那棵古老紫衫背侧往水房走去。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把马匹牵过去时,朱嘉燕正在水房那侧给栗子洗刷,栗子已经见了本色,皮色铮亮,尺长马鬃披散在脖颈两侧,风一吹飘飘漾漾,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栗子看见阿紫,扬起高傲的头,冲着她嘶鸣了一声,栗子的嘶鸣瞬间让女孩那无比不堪的心境多少好受了一点。
“阿紫,看来马真的通人性啊!它在同你打招呼呢!”
朱嘉燕看见女孩怏怏闷闷的样子,停下手中活,关切地看着她。
“怎么了?”
“嘉燕姐,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头好晕。”
阿紫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谎话惊呆了,怎么撒谎这么容易?
她羞红了脸,但朱嘉燕没看见,因为她听说女孩头晕就把头转了过去,又开始忙碌起来。
“阿紫,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朱嘉燕用毛刷刷着马后腿。
“我们几个人这后半夜才回来,起的又早。我跟你一样,早上起来头就晕。我那死鬼弟弟纠缠了我一宿,害得我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浑身都湿透了。”
阿紫去旁边取了一个铝盆回来,在水池里舀了一盆冷水,端到她那匹灰白色马身下,在旁边找了一个马刷子,蘸了蘸水,给马刷着身子。
她把头扭向朱嘉燕,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
“嘉燕姐,你说真的有鬼魂?”
“我根本就不相信鬼魂。可我弟弟死后真的活了,不是火烧还杀不死他,该如何解释?”
朱嘉燕想起昨晚那鬼神莫测的诡异场景,心就揪紧了。
“堡主不是说扎罗岛上有一种古老的力量吗!是那种力量让死人死而复生,出来祸害活人。”
“阿紫,你是扎罗部落人,你应该知道那种古老的力量是什么吧?”
朱嘉燕停下手中活计,再次看向阿紫,她眼里有种既渴望又恐惧的光。
阿紫摇摇头。
“可能祖辈老人知道点什么,像我们这些小辈人什么都不知道。”
“唉!”
朱嘉燕看着阿紫重重叹了口气,很是失望,回头重又开始刷马腿。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我们换个话题吧。”
朱嘉燕瞥了一眼阿紫的马匹。
“给你的马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阿紫撇头看看朱嘉燕,“琢磨了几个名字都不可心。”
“你那匹马白不是纯白,灰不是纯灰,不好以颜色起名。楚雨菲的白马就叫白雪,医生的花色大马就叫花儿,刀疤的马叫棕子,欧阳惊雷的马叫黄儿,胖子的枣红马叫烈火,你的马是母马,我看就叫‘公主’得了,显得既高贵又富贵,很配它。”
“公主!”
阿紫口中重复着,点点头。
自己是一个穷家女,那么就养一头叫公主的马儿,让自己感受一下当公主的感觉。
“好,嘉燕姐,就叫她‘公主’。”
阿紫能采纳她的意见,朱嘉燕好像很高兴,眼神难掩喜悦。
“阿紫,我牵着栗子让城堡老人看了一圈,他们都说这不是汗血宝马,而唯独堡主听说你说这是汗血宝马,他说那就是汗血宝马。”
“他说你是在山里部落长大的女孩,知道牲口上的事情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多,他让我信你,明天跑一段路就知道了。”
阿紫很欣慰,终于有个人相信自己,而且那个人就是堡主。
其实别人是否相信她,她根本就无视,最重要的是堡主信她就行了,她就是奔堡主来的。
阿紫一兴奋左臂往上一抬,一下子牵起左乳房的疼痛,她的脑海里登时浮现出那张带着淫邪的疙瘩脸,她眼里顿时充满了恨意。
那个狗爪子抓捏得实在太狠了,她咬牙切齿地暗地里发着誓,她不会放过那只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