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月心尖一颤,片刻的沉默,缓缓开口:“靳言臣,你这么在意我,难道不是你爱我吗?”
靳言臣没有接话,意味不明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这个世界上谁喜欢吃亏?”梁含月轻笑,“说的好像我们的靳大总裁愿意吃亏。”
“分情况。”靳言臣慢慢开口,“要能让你高兴,吃点亏也没什么。”
梁含月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在床下吃的亏,床上都要讨回去的,我才不上当。”
“这么了解我,嗯?”尾音上扬,显然一副被取悦到的样子。
“有电话进来,不跟你说了。”梁含月招架不住,直接挂了电话。
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里自己的下半张脸,红艳的唇瓣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
这种不由自主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跟靳言臣在一起后,总会觉得很轻松,也很安心。
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
*
尤时雨被送出国的当天,梁含月去机场送她。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姆为她提着行李箱。
虽然怀孕了,但是精神不是很好,脸色苍白,恹恹无神。
看到梁含月穿着高跟鞋,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长裙,露出的脚踝上戴着一条精致好看的脚链,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与恨意。
梁含月红唇轻挽,“现在还觉得自己赢了?”
尤时雨呼吸一滞,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梁含月,要是没有你,现在我就是你了。”
“你永远都成为不了我。”梁含月淡淡的开口,“顾景沉对你好,是因为他的父亲,顾家不放弃你,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利用价值。尤时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你,更没有人爱你。”
她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扎在尤时雨的心头,鲜血淋漓。
“那你呢?”尤时雨不甘示弱的反讥,“你以为就有人真心爱你吗?顾景沉是为顾松柏对我好,他不也为了顾松柏一再的放弃你!靳言臣现在迷恋你,可是当你容颜老去,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你以为你就能进得了靳家的大门?”
“别痴心妄想了,梁含月我们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梁含月不急不缓道:“我可以依靠着男人的爱意往上走,但绝不会依靠他们的爱意而存活。就算哪一天靳言臣厌倦我了,我也依然是高挂在夜空上的皎皎明月。”
她自信的指了指上放,又笑着指着地面道:“而你,只能溶于泥土,无人问津。”
尤时雨面如死灰,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梁含月,你得意不了多久。别忘记了,那个人还在京城。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会在地狱等着,等着他送你下来见我。”
时间差不多了,保镖和保姆带着尤时雨登机。
梁含月准备转身离开,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身子倏地僵硬在原地。
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涌上,迅速蔓延四肢百骸,侧头想要去寻找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陌生背影,好像刚刚只是自己一时眼花了。
上车后,梁含月还是没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点开微信发消息。
[我好像看到他了。]
陆闻洲:[谁?]
梁含月指尖颤抖的点着屏幕,发出两个字后就将屏幕锁屏了,侧头看着窗外缓缓闭上眼睛,眼底那抹痛苦之色也被遮挡起来。
或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那个人不可能回京城的!
-
晚上靳言臣带梁含月去望月楼吃饭。
梁含月兴致不高,一直低垂着眼帘心不在焉。
那条消息发出去后陆闻洲没有回消息了。
他一定是去查了,但一直没消息,说明那个人极有可能已经回来了。
一想到这个,梁含月就感觉胃里有一只手在搅动,翻江倒海,恶心的厉害。
“怎么了?”靳言臣摸了摸她的头,“不舒服?”
梁含月摇了摇头,想给陆闻洲打电话,于是找了个借口:“我想出去透透气。”
“去吧。”靳言臣知道她是有事想避开自己,没有拆穿。
梁含月拿起手机起身出去,靳言臣坐着没动,只是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条斯理的抽着。
梁含月走到无人的僻静处拿起手机,拨通陆闻洲的电话,等了许久电话都没有人接。
应该是有什么事在忙,梁含月回到包厢,靳言臣什么都没问,只是给她盛了一碗汤。
“没胃口就喝点汤,总节食伤身体。”
梁含月红唇微微弯起,“知道了。”
垂下眼帘喝汤,嘴角那抹牵强的弧度也沉了下去。
-
秦以深那边演员都定下了,男主角是最近新冒出头的三十多的流量,之前没拍过电影,但是专业学院毕业,稳扎稳打跑了十年龙套,如今终于出头,秦以深邀请他出演男主角本来还担心他会想趁现在流量大,多接点攒人气的偶像剧,没想到他看完剧本一口就答应了,片酬一分没多要,诚意十足。
在秦以深的牵线下,梁含月跟男主角及其他演员一起吃个饭。
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但大家对秦以深的能力和剧本都非常认可,满腔热血干劲十足想要把这个电影做好。
本来就是喝点酒意思下,结果越聊越兴奋,大家都多喝了两杯,梁含月喝的脸颊通红,烟眸含水,又娇又媚。
秦以深怕她喝多了,压低声音道:“没事吧?”
梁含月笑着摇头,“没事。”
“少喝点。”秦以深小声叮嘱,“等电影成了,我再请你、你们好好喝一顿。”
梁含月说好,感觉包厢里很热,想出去透透气,“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秦以深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包厢。
过了一会不放心,又叫来女服务员,让她帮忙照看下。
梁含月上完洗手间,站在洗盥盆前洗手,抬头时镜子里冷不丁多了一张人脸。
心跳骤然停止,回头就看到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把洗手间门反锁住了。
梁含月转过身,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耳边响起阴仄仄的声音——
“看见舅舅你不高兴吗?我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