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陆闻洲回去了,梁含月洗澡换了一身睡衣坐在床上。
回想认识云珩这么多年,自己曾经因为他是云适的儿子而厌恶他,远离他,防备他。
云珩却从未因此生气,一次又一次的帮自己,护着自己,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他是云珩还是靳言庭,真有那么重要吗?
……
陆笙笙上一部戏杀青,一回来就跟梁含月约饭。
得知她的孩子没了,忍不住替她难受,“想生的没生出来,不想生的只能打了。”
梁含月轻轻扯了下唇瓣,“可能我命中注定要孤独一生。”
陆笙笙瞪她,“别说这种丧气话。就算没有靳言臣,喜欢你的男人那么多,就算不想恋爱结婚,随便选个提供下优秀的精子不是问题。”
“我没你想的那么开。”梁含月失笑。
她能把顾容回当成老板,工具人,自己却做不到对靳言臣麻木。
那是自己曾经掏心掏肺,真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陆笙笙没有给她洗脑的念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梁含月是一个缺爱的人,最在意的就是纯粹的情感,不像自己从小穷怕了,所以满脑子就是搞钱。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梁含月:“我已经接了一部电影,公司还有一大群人等着我养。”
“少来。”陆笙笙嗔了她一眼,“你公司那几个新人最近风头正盛,又跟我抢饭碗吃,哎真烦人。”
梁含月莞尔:“那么多剧本你怕得过来吗?”
“拍不过来。”陆笙笙唉声叹气道:“真希望有一个分身帮我拍。”
梁含月没理会她的异想天开。
吃过饭准备结账,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梁含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笙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扬起下巴示意。
顺着她下巴指着的方向,侧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云珩。
陆笙笙识趣道:“我先回去了,改天约陆洲洲一起吃饭。”
梁含月嗯了一声,等她离开后这才慢慢走过去。
“云珩哥……”
“有时间吗?”云珩抬头望着她,“请你喝咖啡。”
梁含月没有犹豫太久,跟着他去附近的咖啡厅。
怕她晚上睡不着,体贴的点了一杯拿铁。
云珩喝了一口美式,“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跟我说话了。”
“不会的。”梁含月手里拿着杯子,看着冒着热气的拿铁,“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云珩哥。”
云珩眼底涌上一丝欣慰,旋即又道:“我也想过,这辈子就做你的云珩哥,我们一起在伦敦生活。”
可是她回了京城,认识了靳言臣,平衡被打破了。
梁含月心尖微微一颤,抬头直白地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报仇吗?”
云珩:“如果我说是呢?”
梁含月呼吸一滞。
他又问:“你觉得我不应该报仇吗?”
“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梁含月微微发涩的声音响起,“他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不知者无罪。”云珩放在桌子下的手摸着自己的腿,“我也曾经想过算了,可是月月……那天晚上他的话你也听到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自己有过愧疚之心。
“他要是真的不在乎,这么多年就不会不过生日了。”
梁含月并非是想替靳言臣说好话,但她了解靳言臣……
这个人嘴硬心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
“你很了解他?”云珩唇角勾起,带着几分苦笑,“或者说偏袒他!”
“云珩哥,别伤害他。”梁含月真诚的请求他,“你们是亲兄弟。”
“你和盛云曦不也是亲姐妹。”云珩反问。
梁含月:“不一样。”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云珩温润的嗓音渐渐冷了几分。
她不能接受盛云曦,自己自然也不会原谅靳言臣。
梁含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头喝着拿铁。
“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变成了云珩?”云珩转移话题。
梁含月抬头看他,没说话。
云珩垂下眼帘,像是陷入回忆里。
“那天父母陪着我去临城参加一个比赛,恰好又是靳言臣的生日,他打了一天的电话,最后威胁父母如果不回去就离家出走。”
他深呼吸一口气,“比赛完赶回京城的路上已经天黑了,车子突然失控撞破护栏掉进海里。我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会被季鸢救了。”
“那时候云珩在国外出事去世,她不敢让云适知道,偷偷回了国,碰巧救了我,而我与云珩长的有几分相似……反正云亦对这个儿子也不关心,她索性就来了个李代桃僵。”
他成了季鸢的儿子,替云珩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漫长的沉默,手里的拿铁都冷掉了。
梁含月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你没想过回来吗?”
“季鸢怕被云亦发现,所以这些年都以我的腿残废为借口,不让我回京城。”
“以前我还奇怪为什么季阿姨对你那么严格,以为她是有控制欲,没想到——”
“季鸢离婚后拿到了国外的三家公司后,她不善经营,只能依仗我,所以她绝对不会让我回来的。”
云珩看向她,低声请求道:“月月,云家的事已经结束了,如今你也没有靳言臣的孩子,我们回伦敦好不好?”
梁含月眼眸一掠,耳边就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不再针对靳言臣,当一辈子的云珩。”
他的意思很清楚,梁含月跟他回去,他不再针对靳言臣,放下心里的仇恨,一辈子只当云珩。
梁含月还没来得及回答,沉冷的嗓音响起,“你爱当谁当谁,但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抬头就看到靳言臣峻拔的身子过来,径自在自己身边坐下。
云珩看到他眼神里的阴郁抑制不住,“你来做什么?”
“接我女朋友。”他侧头眼神看向梁含月温柔缱绻,“大哥,小月牙是公众人物,为了她好,我劝你私下还是少跟她接触。”
后半句话沉冷,充满了警告。
“她已经跟你分手了。”云珩冷声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勉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