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三十二章：止风息雨
“师父？”双子看着自动开启的全息影像，不由地一愣，心中暗道不好。
“你们分析地很准确。”木曦的全息影像向顾清离和玉蓉点头致意，“一刻钟之前，在赏金酒馆发生了食物中毒。受害者正在抢救。”
“落之核的毒？”
“是的。”木曦点头。
“师父……”九看向木曦，“情况如何？”
木曦明白九认为自己是生之核的使者，又拥有落之核的灵火，想尝试着去救人。
“被送去紧急救治了。安全起见，地点暂时保密。”木曦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明白，这个时候绝不可以让九使用落之核的能力。
九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中毒者是一名七旬老者，经常帮工作繁忙的年轻人照看小孩。”木曦将受害者的基本资料告知四小只。
“拥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无辜的百姓……”光君撑着脑袋，感到有些晕眩——预测得到了应验，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无从阻止。
玉蓉背过身去，双肩颤抖。
顾清离踹了一脚身旁的椅子。
“其实在你们这么猜测之前，赏金猎人已经展开行动……”木曦顿了顿，“但无疑是大海捞针，想要找到下一次案发的地点很困难。凶手虽然一直在挑衅，但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我建议你们赶去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毕竟你们目前分析和我们的结论不谋而合。”木曦迅速地拍了拍手。
赏金酒馆。
人群重叠，里外三层。
四小只通过专员通道进入酒馆，却在一瞬间茫然。
【我该干嘛？】
“四位！”成空向四小只喊道，“这边。”
十分钟后，成空完成了基本情况的描述。
“厨师在哪里？”顾清离开口问道。
“哦，厨师现在在接受心理干预。”成空摊了摊手，“毕竟吃了自己的饭中毒，换成哪个厨子都受不了。”
“外面，发生什么了？”耳尖微动，光君扭头看向窗外。
“什么叫这是意外！”一名男性洛斯在门口咆哮道，“我父亲在你们赏金猎人的地盘中毒，你们说这叫意外！”
“抱歉，失陪一下。”成空冲出门外。
“先生！我是成空，这次事件的总负责人，有什么需求跟我……”成空边走边向洛斯自我介绍。
洛斯突然暴起，重拳向成空挥去。
成空伸手轻轻一推，写意地化开洛斯的重拳。
“先生，您这样我就要逮捕您了。”成空手一挥，一名手下迅速地将一管药剂扎入洛斯肌肉隆起的胳膊，而后将陷入昏迷的洛斯带走。
“各位，如果赏金酒馆在此次事件中存在违规行为，我们定会严惩不贷。”成空笑着看向围观群众，“可如果在案情不明的情况下有人擅自干扰执法，那就是扰乱治安，会被我们请到监禁室里去冷静冷静。这至于多久能出来，以及能不能出得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宵首’他们才出过事。”
双子站在酒馆门口，看着成空向群众施压。
“你这是不负责任！”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
“是啊，不负责任。解决破坏自由的人才是我的责任。无论是如何解决的，只要是解决了不就好了吗？难不成，你愿意牺牲自己的自由去跟别人换？”成空的声音抑扬顿挫。
人群久久地沉默，而后开始散开。
“地下城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的。”顾清离在双子身后叹了口气，“完全地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受害者是原生人类，而他的儿子是洛斯……”光君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都遵循生物遗传。”顾清离回答道，“受害者的配偶三个族属皆有可能，就看基因排列了。”
“嗯……”九笑了笑，“光君的意思是如果要下毒，会不会要根据族属选择针对性的毒素？”
“要的。不同族属对于相同毒素的抵抗程度会有差异。”玉蓉的杀手生涯给她提供了很多宝贵的知识经验。
“所以，小君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提早锁定的目标。”顾清离带着三小只回到室内，“有没有可能是通杀的毒素？”
“有。”九点头，“落之核的确有几种很强的毒素，但对于自身精力的消耗过于巨大，不利于凶手连续犯案。”
“不过这一切还得等报告出来才能确定。”光君拉开一把椅子，重重地摔坐下，浑身无力，“如果是提前锁定的目标，那就……”
“有侦察的方向了。”九补充道，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光君身旁。
虽然至始至终，四小只并没有真正地参与到案件的侦破之中，但哪怕是如此，也让四小只认识到，这绝不是演习，那种紧迫感与压迫感令人窒息。看到生命的凋零亦或者见证到世界的黑白灰，都让四小只迫切地想尽自己一份力。
……
“此项条例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改革，不仅优化了边境的政治结构，而且使得内外城制度得以完善。”会议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喷着口水，“让我们再度以热烈的掌声向提出改革建议的夜火组织以及新上任的管理员墨清小姐致以崇高的敬意！”
台下掌声雷动。
“这就完了？”阳明退出系统，不由地哂笑。
“既然能开出这个会议，就说明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木曦收好VR设备，摇了摇头，“从大家默认到官宣，走个流程罢了。”
“所以，晟晔那个老家伙让我们线上入会干什么？”阳明看向全息屏幕上最新发送来的报告。
“让我们学习怎样灵活运用政治手段。”木曦耸耸肩，“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两个概念。晟晔的意思大概就是，我们爱用不用，但必须得会……不得已之时可能会派上用场。”
“哦对了，九尾那边不需要关注一下吗？”阳明突然问道。
“你要去可以，但没必要。”木曦坐在沙发上，柚子很自觉地跳上了木曦的大腿，两只前爪在木曦腿上踩来踩去，“这个阶段中的九尾不会有人去威胁她，不然他们会得不偿失。”
“木曦……”恣殪的全息映射显现在书房里，“报告看了吧。”
“刚传来，在看。”木曦看完报告，将柚子从腿上抱了下去，“呵……”
“我们能预测凶手的行踪，却没法阻止他。”恣殪语气急促。
“稍安勿躁。”木曦摆了摆手，“我们也是学习者，学习应对好各种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在灵境中闭关虽然有用，但只对于我们的个人实力有用。我们选择出关就是要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
“凶手预先锁定好的目标，然后用的特定毒素……”阳明看向木曦，手指切了切手腕，示意时不待我。
“这说明凶手不仅仅快我们一步棋……”木曦十指交叉。
“还有，厨师的血样中同样检测出了致幻成分，不过与第一起案件不同，是另一种致幻物。”恣殪试着说出了自己的设想，“我可以去黑市上旁敲侧击一下。毕竟我需要药材的时候还是很照顾一些人的生意的。”
“确保安全。灰色交易地带，永远是利益优先。你不能确保你的开价永远是最高的。”木曦起身。
“放心。”恣殪切断了联系
“你要去找姜羽？”阳明拦住了木曦，“你现在去找他谈判不就是示敌以弱吗？”
“不。”木曦伸出左手食指晃了晃，“第一起案件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帕诺兰森。我们看到的第一份报告其实是赏金猎人开具出来的，恣殪只是挂个名。恣殪私下给我的报告是，现场残留的灵息经过伪装，虽然属于落之核的分支，但其主人确另有其人。”
“你就不怕恣殪因为在错误的报告上签字而承担责任？”阳明似乎没抓住重点。
“既然始作俑者是姜羽的人，那这件事就不太可能被放到聚光灯下曝光。”木曦示意阳明稍安勿躁，“至于帕诺兰森的灵息样本……则是白闻在前两天双子与帕诺兰森的战斗中获取的，然后转交给我的。”
“你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阳明轻哼道。
“既然鱼儿愿意咬钩，就说明饵料够香。”木曦沉沉一笑，“所以现在我去找姜羽根本不是谈判，而是威胁。毕竟人赃俱获。”
阳明看向全息屏幕上显示着的监禁室中的画面。
“帕诺兰森？你什么时候把他请来了。”阳明提起了兴致，“那今早……朴桀？”
“昨晚。嗯。”木曦指着全息屏幕，“我是跟姜羽约定好了彼此不去动彼此的手下……但如果他先出尔反尔，呵呵。”
“什么意思？”阳明追问。
“我之所以只给双子四十八个小时，一是为了锻炼一下他们，二是地下城不宜久留。接二连三的落之核事件，定然会在短期内将人们的情绪点燃。如果姜羽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公布一些关于九的信息，并释放到地下城的某些帮派手里，我们就被动了。一石二鸟，即给了赏金猎人压力，又给了我压力。不得不承认，姜羽下了一手好棋。”木曦打了声响指，“只可惜，姜羽只会雇佣人，不会收买人，非则白闻也没必要替我做事。”
“……”阳明用力眨了眨眼，“好，我看你是多少有点腹黑属性在身上的。”
……
“所以……”
看完报告的四小只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就这样当个观众？”光君仰起脑袋，又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砰的一声。
“唉……”顾清离叹了口气，“这本来的目的也只是让我们得到锻炼……谁也没指望我们能帮到什么忙不是么。”
光君趴在桌子上无力开口，大尾巴垂在椅子上。
“启蛰先生让我和玉蓉先去找他报道了。”顾清离朝九点了点头，拉着玉蓉的手离开赏金酒馆。
九揉了揉光君的脑袋，陪着自己的弟弟一同浸入沉默。
……
“木曦先生。”姜羽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不必，我是来找麻烦的。”木曦取出一支玻璃管在姜羽眼前晃了晃，“帕诺兰森的灵息样本。”
姜羽偏过脑袋斜视着。
木曦嘴角微扬，就这么举着玻璃管。
“呵……”姜羽点头，向前一步，“说吧，你想怎么玩。”
“帕诺兰森和朴桀二选一。”木曦转了转手中的玻璃管。
姜羽眯起眼睛，面颊内陷。
“慢慢考虑，不急。”木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五分钟后，帕诺兰森的灵息资料会被公布。届时，人们会惊奇地发现，帕诺兰森的灵息与杀死‘宵首’一行人的灵息有极高的相似度。帕诺兰森也会被移交给司法部。”
“好……”姜羽不住地点头，摁响着指关节，“好！”
“送你句忠告。”木曦紧盯着姜羽的瞳眸，“不要随便雇佣人替你打杂。”
“帕……”
“我知道你会选择你徒弟。”木曦起身，将玻璃管放在桌上，“这一份送你了。让朴桀去刺杀那位致幻剂的卖家。具体地点另行通知。”
木曦未等姜羽反应，挥手转身离开。
……
“恣殪先生，您是明白人……”
“明白什么？”恣殪反问道，“Alex，黑市的交易规矩是什么不用我重复了吧。”
Alex双手合十。
“黑市里有人出售成品致幻剂。”恣殪给Alex点了根烟，“只卖材料，不卖成品的规矩怎么不太好使了？”
Alex深吸一口烟，迟迟没有吐出烟圈。
“好了，不用紧张。”恣殪拍了拍Alex的肩，“这次我替你解决麻烦。”
“谢谢……”Alex连忙点头哈腰，“真是麻烦了，太感谢恣殪先生了。”
“嗯，你的生意我会一直照顾的。”恣殪朝Alex比了个大拇哥，笑道，“哦对了，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次我要两倍的货，钱已经打过去了。”
“好说，好说……先生慢走……”Alex看着恣殪转身离开，猛然咳嗽着吐出烟圈，大口喘息。他深知恣殪是打自己一巴掌给自己一块糖。
【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只找破坏规矩的人。可如果还有下次，不仅你要受牵连，你的生意，还有这黑市，都将不复存在。】
“老板？”通讯器另一端，传来秘书柔美不失干练的声音。
“恣殪先生要两倍的货，优先准备。”Alex深吸一口烟，将其基本燃尽，扔在地上用脚后跟碾得粉碎，“一个小时内，我要那个出售成品致幻剂卖家的全部资料。超时一分钟，后果自负。”
Alex挂断与秘书通讯的同时，又点开了新的通讯。
“一个小时后，把我的秘书做掉。”
【想断老子的财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黑暗中，通讯器的蓝光映出一双血色瞳眸。
……
边境地区。
“先生……”墨清站在晟晔身后，“我……”
“你现在隶属于夜火组织，是我们的一员。”晟晔转身看向墨清，“放心，我的人告诉我疤哥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可以放心工作了。”
“那，领导班底的组建……”墨清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开口询问。
“组织不做过多干预，只会定期考核。”晟晔看向时钟，“如果考核及格率不满百分之八十……”
墨清咽了口口水。
“当然，以墨清小姐的领导能力，我相信百分百及格率也不是什么难事。”晟晔话锋一转。
“感谢先生认可。”墨清取出一根皮筋，捋了捋头发，扎了个短辫。
“下午还会有一些新闻发布会，你可以先放出去一些预选者的风声，看看反应。”晟晔整了整衣服。
“祝您一路顺风。”
……
午饭后。
“师父来消息了。”九走向站在窗前发呆的光君，开启了全息映射。
“怎么感觉你就差流点小珍珠了？”木曦调侃着光君，“现在好好积攒经验，以后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光君用手指顶了顶鼻子。
“你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只是一些……”木曦调整着措辞，“一些毛毛雨。如果这都感觉压力山大，那就说明菜就要多练。”
“咳……”光君看向木曦的全息影像，“您要告诉我们什么？”
“案件有进展了。”木曦将一份资料发送给双子，“小君之前猜测的没错，统一过意见的报告确有误。根据正确的报告，我们进行了一些侦察，发现我们的追踪的目标是一位名叫朴桀的男子，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已经被我们锁定。具体行动方案已经发送给你们，祝二位小执事马到成功。”
切断联络，光君迫不及待地将行动方案映射出来。
“啧。”九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不安装屏蔽器就这么外放资料……也就是你了小君，又菜又爱玩。”
“嗯……”光君甩了甩大尾巴，“昨天晚上你不是在捣鼓什么吗？那玩意难道不是屏蔽器？”
“啧。”九挑了挑眉毛，“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话说……师父没有……”光君突然意识到九和木曦还有正儿八经地接触过。
“师父应该给你了，只是没跟你说……”九撇了撇嘴，“师父觉得你应该有最基本的……”
“打住！”光君抬手制止九继续嘲讽自己，“任务重要，先看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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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目标1：朴桀（另附全息影像）
性别：男
年龄：三十
灵火：落之核分支—湮灭，可消融于黑暗之中（演之核灵火可对其造成致命伤害），灵火可化形为一柄长一米的镰刀……
行动目标2：寒暑（另附全息影像）
性别：男
年龄：18
灵火：未知（似乎具有情绪感知和同化的能力）
任务目标：阻止朴桀刺杀寒暑，并将二人逮捕。
任务时间：傍晚十九点。
任务地点：地下城b区（附带卫星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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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君咬着嘴唇，看向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