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乖顺的像是小猫一样,任凭战澈紧紧抱着。
这些日子大起大落,他已经经历太多东西了,接下来还要面对更大的风浪,他实在太累了。
她也心疼!
“累了,那就多抱抱!”
沈轻声音温柔极了,像是哄孩子一样,“宫里头肯定乱成了一锅粥,我知道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你放心,王府的事情我会跟母妃商议,一定安排妥帖!你不用担心府里的事情。”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沈轻发现这段时间她也在不断成长,性子似乎越来越稳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闻言,战澈浑身的疲惫,顷刻间跟着消散了不少。
他伸手捧着沈轻的脸颊,四目相对,烛火跳动,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轻儿,你可知道你变了?变的越来越不同了,温柔,细致,坚毅,就像是开在向阳处的花,明媚又惹人喜爱!”
没错,他发现他越来越爱了。
尽管他从前不知道爱为何物,可现在他知道了,是时时刻刻的惦念,是不舍,是心疼,更是像现在这般并肩作战,又能互相体谅对方的辛苦。
沈轻也抬手摸着战澈的脸颊,他下巴的位置最近更加立体了,可见是瘦了不少。
“王爷,你也变了!”
“本王也变了?”战澈眨着眼睛,像是等着糖果吃的小孩子,“说说看,怎么变了?”
“嗯……变的更帅气了,更霸气了,更体贴了,也更让我喜欢了!”
“你……真的喜欢?”战澈明显很开心,连疲惫都一扫而光。
沈轻不假思索,踮起脚尖就吻了过去,那吻温柔又香甜,缱绻又缠绵,让他沉迷,想要更多……
可现在不是时候!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办。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的心跳,听着她轻柔的喘息,“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告诉你我很想你,也想让你知道宫里的事情我能应付,让你不必担心,待会我还要进宫,还要跟礼部一同商议皇兄的丧事,今晚就不能陪着你了。”
“国丧,容不得半点马虎!”
沈轻点点头,她知道战澈其实心里头很难过,不管怎么说,南帝都是他的亲兄长,他从出生以后,就经历了兄长们之间的斗争,看着斗输掉的一方,头颅被挂在城门上示众,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应该是永远的噩梦和悲伤。
如今,他又看着唯一的亲兄长死在了自己女人的毒针之下……
“阿澈……”她突然改了口,叫的无比亲密,声音温柔又动听,却又带了一丝丝伤感。
“我杀了你兄长,你……会怪我吗?”
她的这个问题,却让战澈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死死捏住她的胳膊,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轻儿,你听好了,我希望这句话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听你从口中说出来,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事情,你都不许再说这句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管谁问你,皇兄的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我永远不会怪你,你只是杀了宋不弃,他害的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害他们失去了亲人,他这样的人的确该死,你做的没错!”
“至于皇兄因他而死,那是他们之间的因果,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战澈的眼神牢牢落在她的脸颊上,目光深沉又坚毅。
“是,皇兄之死,我心头的确会有愧疚跟难过,可是……我也想的很清楚,若他今日不死,他日死的就是你,就是我,就是母妃,甚至还要连带上你们沈家,以及我舅舅他们吴家,甚至还会有无辜之人卷入,血流成河……”
他的表情复杂,可眼神却又很坚定,“我想的很清楚,有些事情,我没得选择……”
这些年,他为了让南帝安心,一直都带兵长年累月地驻扎边关,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他都可以不在乎。
哪怕当年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伤了男人的要害,很可能一辈子不能人道,不能有子嗣,他也从未有过怨言,也只是希望南朝百姓能过上更加安稳的日子,也只是盼着南帝能不再胡思乱想,盼着他们兄弟之间只是简单的君臣关系。
然而,不管他多谨慎,多小心,哪怕他步步退让,在南帝心中,他仍旧是个威胁。
帝王心目中的成见,终究是一座大山,根本搬不走!
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战澈大手从沈轻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而过,他的神情终究染上了一层悲伤。
唇瓣动了动,他轻声说,“当年……我人生里的第一把木剑,曾是皇兄亲手做给我的……”
怎么会不难过呢?
那是他的亲兄长啊!
只恨生在皇家,才让他们变成了今时今日这般非人模样。
沈轻抱住了他,拍着后背轻轻安慰……
她爱的男人,原本就该是这样有血有肉的人才对,他可以悲伤!
眼尾红了红,他吐出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放心,本王定不会辜负你!”
“也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黑岩应该跟你说了吧,沈惜月入宫,说她能解开连心蛊,要逼着我取我心头血,想把连心蛊转嫁到我身上,若不是你提前给宋不弃下了毒,我恐怕……”
沈轻眸色微沉,“夏景死了,夏奇也受了重伤!”
“他们被我派去跟着沈惜月,想来夏景的死,应该也和她有关系!”
“夏奇昏迷前说,与他厮杀的人,胳膊上刺了一个虎头,他说那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沈轻微微皱眉,“难不成,沈惜月还跟前朝余孽有勾结?”
“虎头刺青?”
战澈眼眸微沉,他想起来他多年前抓的那些前朝余孽,确实胳膊上都有虎头刺青,据说那是他们共有的标记和图腾。
前些年前朝余孽猖狂,频繁在城中犯下各种大案,甚至还勾结朝廷重要官员,悄悄屯养兵马,他曾抓过一批。
现在居然又开始出没了?
还跟沈惜月勾结?
这背后,战凌有没有参与?
若是皇子参与,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他本来想暗中把沈惜月给杀了,如今看来,这沈惜月背后还有人,得把背后之人揪出来才行。
“夏奇呢?他伤的重不重?”
“不知他有没有看清跟他厮杀的人长什么样子?到时候可以找第一画手秦师傅,画一张杀手的图,我派人去查找此人!”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