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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还在下。

但,夜却渐渐的深了。

几十个来自新兵集训营的新兵,依旧还在彻夜通宵。

在这一个仅仅只是由几十户人家构成的小村庄里,此时灯火通明。

林澈拿着一个手电筒,在碎石块中寻找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

在这一场泥石流的灾难之中,林澈和一众新兵已经在这一场泥石流当中寻找着人找了快6个小时。

此时说是精疲力竭,已经尤有过之。

“哎哟,我去,快把小爷给累死了,不行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小爷要歇会。”

百里胖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灰头土脸的样子,搭配上他那圆滚滚的样子,略显喜气。

“胖子,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歇什么歇,赶紧起来,还有人等着我们去救呢。”

“老曹,我就歇歇,喘口气,实在是没力气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百里胖胖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曹渊的提议。

曹渊眼见百里胖胖是要死赖在这里,连忙打算开口,继续和百里胖胖掰扯掰扯。

“曹渊,我们走,胖胖,他想休息就给他休息一会吧!他会来的。”

曹渊转头看向林七夜,不解林七夜为何会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跟上林七夜的步伐,继续开始搜救起遇难人员。

百里胖胖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在喘了几口气之后,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也是站起身来,连忙追赶向两人。

而在远处的山林之中,此时的林澈灰头土脸,浑身衣服脏得像在泥塘里面滚过一样。

他头发乱糟糟,在头发的中间有夹着树枝、石块、灰尘的什么都有。

林澈用尽全身力气刨着下方的土地。

‘如果没感觉错,下面应该有个人,一定有人!!’

不知林澈刨土刨了多久,在林澈面前,那是一个嘴唇发白的年轻妇人的脸。

林澈将手搭在女人的人中上,感受着女人的呼吸。

一抹悲伤的神情,爬上林澈的脸庞,很可惜,她已经死了。

林澈将掩盖着女人的所有土扒开,将女人的身体从土坑中抱了出来。

此时的林澈手抖、脚抖,不知是因为伤心而感到手抖,还是因为实在是忙碌了很久,导致乳酸堆积而感到手抖。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这一段路很漫长,大雨瓢泼,所遇风声凛凛。

寒风吹起,将林澈的乱糟糟的头发吹起林澈的眼中是无措,今天下午林澈不知道见了几个人,因为泥石流而死亡的人。

但这一段路也很快,这就是一段送人的路,一段送死人的路。

没一会的功夫,林澈就回到了救济站,此时的救济站来来往往的人出出进进,但在究竟,在外面也堆放着许多死人,一些还没有被确认或家人认领的尸体。

林澈轻轻的将背着的尸体放在那已经确认死亡的尸体处,让家人来认领。

而就在林澈才刚将尸体放下,一个老婆婆就走了过来。

她看着年轻妇人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从老妇人的眼角处流下。

林澈看着老婆婆的模样,他今天下午对这种事见多了。

林澈叹了一口气,给老婆婆让出了足够的距离。

他看着老婆婆那枯瘦的脸颊上留下的丝丝泪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来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就静静的看着,直到老婆婆将眼泪抹在了整张脸上的四处都是,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凭轩涕泗流’的‘泗流’了吧。

林澈转身,就想要继续去搜寻遇难人员,可就这就是那一个老婆婆,抓住林澈的手。

她张开那已经只剩下一颗牙齿的口,漏风的对着林澈说道。

“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把我闺女给救了出来,要是没有你,她或许就会一直埋在那里了,得不到安生。”

老婆婆作势就要给林澈跪了下去,林澈皱着眉头,急忙扶住老婆婆。

“老婆婆,你这是做什么?这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小伙子,你们军人都是大好人,真正的大好人,为人民服务,为百姓做主,我们不感谢你,还能感谢谁?”

林澈看着老婆婆的样子,目光不忍,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每个军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们并不是大公无私的啊。”

老婆婆看着林澈的模样,抬起干瘦枯黄的手,摸在了林澈那泥泞污垢的脸上。

“傻孩子,人都是有私心的,但是每个人却有不同,你,应该是迷茫了吧?”

“孩子,迷茫很正常,但是不要因为迷茫而畏惧前路,而且你还是军人,你是冲在最前方的人,军人是大夏的脊梁,更是大夏众生前的挡风墙。”

老婆婆的枯黄的手拂过林澈的脸,又看向自己那躺在地上的女儿,最后的目光又定格在了林澈的身上。

“更何况,你们是人,不是那些根本就不会累的机器,累很正常,你如果做的太累了,休息一会,没人会怪你的。”

“而且,你们可是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信念坚定没错,身体是战争的根本,而心才是指引军人前进的方向,孩子,不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迷茫。

因为,你本来就在路上,走,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老婆婆又转身回去到自己的女儿身旁,低头哭泣了起来。

林澈张了张嘴,看着老婆婆的样子,那佝偻的身形,枯黄的面容以及花白的头发,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大之悲。

但林澈没有办法,也管不了。

他转身,向着那各种灯光闪烁之地走去,可就在这时,老婆婆又说了一句。

“孩子,守护!不是没有牺牲,而是为了让更多的牺牲不再发生,你做不到每时每刻保护每一个人,你只能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牺牲。”

“守亦守,救亦救;安亦安,行亦行。”

“孩子,记住,守护亦是救赎。”

林澈停顿在远处,转身看向老婆婆,深深的对了其鞠了一躬。

转身跑向了黑暗之中,在那,可还有着许多人在等着自己。

老婆婆似是看到林澈的离去,眼中闪过了一道金光。

缓缓的从地上站起,遥望林澈跑向的地方。

“也是个可怜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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