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得尽快返京,将此事跟父亲商讨后,再上报给大领导。
不久的将来,宋家又会多了一个支柱产业。
不过宋穆堂也知道这都是妻弟夫妻的功劳,他没有抢占别人劳动成果的意思,两家分成也会将大头分给他们。
宋家已经不缺资金,缺的是行业的话语权和一份保障。
等把张二爷一行人送走,沈家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王局长说明来意,跟方家人核实情况,对刘志以权欺人的所作所为收集证据。
方致远和方泽远带着王局长去了西厢房他们暂住的地方详谈。
宋穆堂把沈单染喊来,明天他就要回京了,以前不抱希望的事此刻却重视起来,事无巨细地讨论着建药厂的事。
这一谈就谈到了深夜,中间甚至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
好在结果让彼此都非常满意,尤其是沈单染,她知道这个特殊时期想赚钱就得舍得放血,让上面也得到足够的好处,才能破例允许建药厂。
第二天清完,简单吃了点东西,宋穆堂就带着顾雅慈回京了,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事跟父亲协商。
顾雅慈不懂生意上的事,在沈家住了几天,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
想到回京又得住进那个金丝牢笼里,就感觉到窒息,除了要面对婆婆的冷嘲热讽,也吃不到沈家这么可口的饭菜。
临走前,顾雅慈抱着沈单染依依不舍,那娇俏可怜的小模样,连宋穆堂这个当丈夫的都有些吃醋。
给顾岂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才把抱在一起的各自的老婆分开。
沈单染无奈,转身回厨房又给大姑姐做了满满一坛子色香味俱全的西瓜酱、蒸了两锅大馒头、一大缸坛子肉、一大缸卤牛肉、红烧驴肉,在顾雅慈的要求下,又做了一坛子麻辣海鲜……
幸亏她买了不少锅碗瓢盆的,直到把家里空置的缸盆全都用完,才停下来。
这下可把顾雅慈给哄高兴了,兴奋地打量着满满一地装满食物的缸盆,吱吱喳喳个不停。
宋穆堂宠溺地看了眼自家老婆,跟顾岂言两人把装满食物的缸盆全都放在车子上,直到塞满。
临走,他留了一千块钱给沈单染,沈单染死活不肯要,被他强塞给顾岂言,就当是建药厂的订金。
顾岂言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这一千块钱对别人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对宋家不过是九牛一毛。
有了这笔钱,自家老婆就不用那么辛苦地想法赚钱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穆堂带着顾雅慈回京了。
方致远目睹了这一切,想到昨天外甥女救人的场景,夜里久久无法入眠。
染丫头果真不是普通人,那种抢救方法,他也是头次听说。
以前在省城工作时,很多心脑疾病患者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失去生命。
还有那神奇的药丸,简直可以称得上有起死回生之效。
张二爷发病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他的变化,根据以前的经验,人就算抢救回来,也不会完全恢复。
可他看到患者在服用了染丫头给的药丸后,变得生龙活虎,走路脚下生风,活脱脱年轻了十几岁。
想到方家目前面临的窘境,自己自幼没干过农活,力气不够,也不擅长,每次最多只能拿七个工分,连老人妻儿都养不好。
清晨六点,天色刚蒙蒙亮,沈家村雾气升腾,仿若人间仙境。
没有手机的年代,沈单染只能老老实实地早睡早起,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方致远。
“大舅起这么早。”
“染染,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打了一半的呵欠猛地顿住,沈单染疑惑地看着满脸焦急的舅舅,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去说。”
怕打扰到大家休息,方致远指了指院外,率先走了出去。
“舅舅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块儿商量。”
“染染,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人生第一次求人,方致远有些拘谨的戳着手,有些难为情。
“舅舅有事直接说就是,什么求不求的,多外道。”
“哎,我想说的事就是药厂如果真建起来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份工作?”
终于说出心里的想法,方致远微微低头,久久没得到回应,以为对方不愿意,接着补充道,“染染你放心,舅舅不要正式工作,就是想赚点钱,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舅舅不说,我也打算把你跟二舅舅妈他们都安排进去的,但是药厂的情况还不明朗,就算建起来,也归国家所有,舅舅就没想到做别的?”
知道大舅医术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姥爷的事被连累,现在还在省城的大医院行医治病。
这才是他最擅长的,不该因为这个特殊时期被埋没。
“做什么别的?呵,我这辈子除了给人治病还能干什么,连地都不会种的废物。”
方致远眼睛里流露出自暴自弃的颓废感,濒临绝望。
“那就治病救人!”
“呵呵,染丫头你是不是糊涂了,没有哪个医院愿意要舅舅的。”
“舅舅,如果……我是说如果,过几年政策变化,上面允许私人做生意赚钱甚至开医院,你想不想再继续治病救人。”
“什么?!你说什么?”
方致远幽深的眸子猛地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单染。
“舅舅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真能继续给人治病?”
“不过得等几年。”
“想!做梦都想,不怕你笑话,舅舅除了治病,别的方面就是个废物,经常做梦梦到又重新回到了医院,给大家看病,可每次都是虚妄一场。”
“舅舅不要着急,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要对未来抱有希望,老天不会看着大家一直这么困苦下去。”
“好,舅舅信你的,再耐心等几年,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这个消息比直接答应把他安排到药厂还让方致远激动,就像即将枯萎而死的花木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春雨滋润着,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