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付希不理他，把蛊虫重新装回了瓷瓶。
一行人折回大厅。
唐萱儿面容舒展，旧事重提。
“既已证明了我所说的话为真，于三阿的确在我惠城，不知公子是否改变主意答应联姻之事？”
已坐回椅上的齐湛一言不发，一手撑额，不知在想什么。
唐萱儿见此笑颜不改，“我今日可以留下这枚城主令，还可以把寻人蛊，和于三阿使用过的物件交给公子。”
“公子若是着急见人，今日便可使用寻人蛊找到于三阿。”
“我这份诚意公子就不心动？”
她的确是诚意满满，付希觉得齐湛十之八九会答应。
无论古今，为事业选择联姻的男人比比皆是。
何况还有一个‘于三阿’。
对齐湛而言，这个人可是能给他治病救命的人。
再加上他有夺取整个凉地的意图，单靠渭城那点人手怕是不够。
要是加上惠城呢？
胜算肯定大上许多。
综上所述，齐湛和唐萱儿联姻百利无害。
齐湛平稳的声音这时响起：“城主令和寻人蛊，你今日先带回去。”
“多谢公子体恤，回去后若是拿不出寻人蛊还了于三阿，他怕是要恼我了。”唐萱儿面容雀跃，笑容更是深了几分。
“没有城主令，平日里处理事务也会有些不便。”
她向齐湛盈盈福身：“咱们成亲之后，萱儿定把城主令和于三阿一一奉上。”
唐萱儿又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这是萱儿的贴身之物，今日送给公子，当做和公子的定情信物吧。”
看到这一幕付希心下感慨。
幸福果然只属于勇敢并主动争取的人。
之前的白霜要是有唐萱儿这份勇气和诚意，怕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见唐萱儿拿着玉佩向齐湛走去。
付希好奇齐湛会给唐萱儿什么回礼时，便听他沉声说：“看来唐小姐没明白我的意思。”
唐萱儿脚步顿了顿，神色疑惑。
付希也疑惑，他之前没拒绝不就是接受的意思？
齐湛的声音平缓却有力：“惠城和于三阿我志在必得，却只会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取，你听懂了吗？”
“你想夺我惠城？”唐萱儿一下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念你一腔诚意，故先予以告知，也算你今日没白跑一趟。”齐湛面色淡淡，声调亦淡淡。
付希表示自己惊呆了，还能这么玩？
齐湛拒绝人家就算了，还跟人家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要打你了，提前告诉你一声儿。
唐萱儿一张脸冷了下来。
“公子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白刃的人公子都收服了？”
齐湛不予回答。
望舒、问风亦都是一脸肃色，一言不发。
唐萱儿看了他们一圈，旋即笑了起来。
“公子只凭自己的那点人手，就有信心拿下我惠城？我唐萱儿可不是白刃那样爱自作聪明的蠢货。”
齐湛嘴角这时勾了勾，目含讥讽扫她一眼：“你今日自投罗网，又比白刃聪明多少？”
唐萱儿神色一变：“你要扣下我？”
她眼神显出懊恼，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一般。
“我能不能拿下惠城，很快便见分晓。”齐湛没有看她，向外挥了下手，“回去备战吧。”
唐萱儿悬起的心落了地，转身要走，却又回头。
“于三阿可不是个受人驱使的主，我狭恩要求他，他或许会听公子差遣，这样……公子可否放弃攻打惠城？”
“于三阿的事无需你操心。”齐湛神色略微不耐烦，“去吧。”
唐萱儿面上难掩失望之色。
见她这次走得头也不回，付希忙出声：“等等。”
“有事？”
唐萱儿停步回身，充满敌意的目光直直射来。
付希眉头拧了拧。
齐湛要攻打惠城，看来唐萱儿把她也记恨上了。
她刚要说明缘由，就见望舒一脸揶揄看来，口中啧啧有声：“……心眼真小。”
齐湛亦抵唇轻咳了声，投来两道她看不懂的注视，眼底好似跳动着一丝……欢喜？
他说：“让她离开无妨的。”
付希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一个个都什么意思？
不理会他们，她看向唐萱儿：“唐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唐萱儿语气不善。
付希道：“你是不是该让寻人蛊嗅闻臭臭水？”
“什么臭臭水？那是什么东西？”
唐萱儿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
这倒让付希有些意外。
“怎么回事？”齐湛问。
付希解释：“寻人蛊已经闻过我的气味，有一种特制药水叫臭臭水，给寻人蛊嗅闻，它就会忘掉闻过的气味。”
她虽然不喜欢以恶意揣度他人，却也不想冒险，任由唐萱儿带走一只已经记住她气味的寻人蛊。
齐湛隐隐不悦的声音响起：“把臭臭水拿出来。”
噗！
付希手掌紧紧捂住嘴巴，才没当场笑出声。
‘臭臭水’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好笑？
话说到底是谁取的名？
特制药水就特制药水，叫什么臭臭水？
“于三阿没有给过我什么臭臭水。”
唐萱儿说了这一句，从怀中掏出装有寻人蛊的瓷瓶向付希抛扔过去，转身离去。
付希接住瓷瓶，没忍住赞了一句：“这唐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谁说不是呢？”望舒接话，却目露担忧，“夺取惠城怕是会有些艰难了。”
齐湛坐在高高的上首，气势凛人：“话已放出去了，再艰难也得给我拿下惠城。”
“是。”
望舒、问风立即拱手应答。
望舒沉思一番，徐徐开口：“白刃留下的那些人大多数性情狂野，不服管教。
白刃以前是以暴制暴才得以调遣他们，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策。”
问风也听懂了唐萱儿之前那番话，一脸苦恼。
“那怎么办？不先收服了他们，怎么放心带他们出去攻城略地？若是他们战场上反水，死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兄弟。”
付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主子请放心，我定竭尽全力尽快收服他们。”望舒向齐湛拱手。
“此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没有一年半载绝不能成。”齐湛眼神深邃，“我却等不了。”
在付希三人疑惑不解之际，听齐湛又道：“我倒有个法子，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