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床铺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仿佛陷入温暖的云层。
言姝睡得沉,却也不知怎的,梦境渐渐浮现,变得清晰得像真实。
她梦见自己和阿煦、阿吼、阿零、阿坏他们一起出去玩。
阳光明媚,小女儿趴在她怀里撒娇。
阿尘在一旁笑着递果子。
阿夜则皱着眉抱怨太吵。
湛渊抱着她不让她走远。
她笑得眼睛弯弯,正玩得尽兴,却忽然天色一暗,前方涌来一群陌生的雄性,将他们团团围住。
“言姝大人,我们想做你的雄性——”
言姝一愣,直接拒绝:“不需要,你们走开。”
可那些雄性根本不听,甚至还低声笑道:“那就和你的女儿契约吧,小雌性也一样可爱。”
她脸色猛地变了,怒火窜起:“你们敢?!阿煦,把他们揍出去!”
阿煦应了一声,率先冲上去,阿吼紧随其后,阿零、阿坏、阿尘都跟了上去。
可对方人数太多,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转眼间,阿煦他们就被淹没在人群里,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言姝慌了,四处张望,大声喊:“阿煦?阿吼!回来——”
无人回应。
她再低头,小女儿也不见了,只听人群中传来哭声。
“泷泷!”她心头一紧,猛地扑上去,却什么都抓不住,只剩那哭声在耳边回响。
下一瞬,她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整个人出了一层冷汗。
身体微微一颤,她怔怔望着昏暗的房顶,手紧紧抓住被角,心跳快得不正常。
言姝喘着气,满身冷汗地坐起。
她愣愣盯着床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切只是梦。
她猛地松了口气,瘫倒回柔软的被子里,心跳还没缓过来,脑子里全是梦里那一群蜂拥而上的雄性。
还有阿煦他们被围攻的画面,小女儿的哭声还回荡在耳边,让她心头发慌。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她咕哝着,正打算再缓一缓。
忽然,整个房间微微一震,墙壁上镶嵌的宝石颤了几下,几乎要落下来。
“咚——咚——”
一阵低沉的震响传来,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踩在地上。
言姝惊呼出声,猛地坐起,眼睛瞪大:“……地震了?!”
她连忙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软绵的地毯上,还没站稳,屋子又轻轻一晃。
她抓着床柱,满脑子都是地裂山崩的画面,心脏跳得飞快,正要喊人,突然反应过来一件更奇怪的事——
平时不管什么时候醒来,身边总有一堆雄性黏着,阿煦、阿吼、阿零,阿尘,阿夜哪个不是时刻守着她?
可现在,她醒了这么久了,别说雄性了,连个呼吸声都没有,一个都不见。
“……这都去哪了?”
她心头发毛,握紧了床柱,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不会出事了什么事情吧?”
言姝心里越想越不对劲,顾不得多想,随手扯了件披风披上,光着脚就往外走去。
推开房门,走廊一片寂静,连平日里守在外面的侍从也不见了踪影。
她眯起眼看了看四周,整个龙族殿宇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宝石还在微微震颤着,反射出晦暗的光。
“……是真的出事了。”她心头一跳,顾不上犹豫,快步往外走。
脚步声在空荡的长廊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一路奔出殿外,刚踏出龙族的屋子,一阵震耳的怒吼声猛地从远处传来。
夹杂着嘶吼与兵器碰撞的闷响,从龙域最外围传来。
言姝脸色骤变,飞快冲向声源方向,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龙族雄性拦下,他们面色惊慌,连呼吸都不稳:“言姝大人!”
言姝定住脚步,眉头拧紧:“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雄性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慌乱,张了张嘴,却一时间谁也没敢开口,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又似乎……不敢说。
见他们迟迟不开口,言姝心里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题,语气也冷了几分:“那我的雄性呢?他们去哪了?”
龙族的雄性们顿时脸色一变,再也无法避而不答,只能低着头,语气发紧:“大人……阿煦大人、阿吼大人、阿零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都在外面……打架。”
“打架?”言姝心头猛地一沉,往外张望,“他们在跟谁打?!”
几位龙族雄性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声音像蚊子:“是围城的外族雄性……他们数量太多,大家挡不住,大人们只能亲自出战……”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震耳的嘶吼从远处传来。
地面也随之一颤,像有什么庞然巨兽在怒吼,天地都仿佛为之一震。
言姝脸色刷地一白,指尖紧握成拳,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她咬了咬牙,压住心头的慌乱:“带我过去。”
几个龙族雄性听她要出去,脸色齐刷刷变了,连连摇头:“不行!言姝大人,您不能出去!”
为首的雄性拦在她身前,语气急切:“外面那些雄性,就是冲着您来的,他们想抢您走,咱们大人们正在拼命挡着,您若是出去,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言姝脚步顿住,脑中“抢走”二字轰然一响,耳边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些雄性低语的声音——
“言姝,让我们成为你的雄性!”
她眼神一晃,猛地想到刚刚那个噩梦。
梦中她拒绝了那些雄性,结果不仅阿煦他们被围攻,连女儿都被抢走的画面……那种无力感仍残留在指尖。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冷汗从背脊滑落,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压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手脚发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雄性……
居然真的还没放弃。
甚至,梦境竟变成了现实的倒影。
言姝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吓人,指尖微微颤着,连掌心都渗出了冷汗。
其实她也不是害怕。
而是那个梦境太深刻印象了。
几个龙族雄性顿时心虚了,神情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战战兢兢地对视一眼,不知该退还是该跪。
为首那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言姝大人……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没别的意思,真不是故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