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顾暖在长阶的尽头看到了张天易。
倒在血泊里的张天易。
“师父,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顾暖疯了似的跑下阶梯,想要扶起张天易的身体,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她拿出身上的银针,想要让师父心肺复苏。
但是晚了。
来不及了。
张天易的身体还留有残温,但再也不能睁开眼和她说话了。
顾暖抱着师父的尸体,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嗡嗡的,却是一片麻木的空白。
是她来晚了。
要是她早点过来的话,肯定就能救活师父了。
“暖暖……”
顾嘉年也是一脸悲痛。
他想要安慰顾暖,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警车来了又走,然后又来了。
等到顾暖回过神来时,她只能望着法医收殓师父的遗体,前往警局做进一步的死因调查。
啪嗒,啪嗒,啪嗒。
顾暖抹了一把脸,又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
不知道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雨水。
警车的鸣笛声远去,只剩下孤零零的顾暖站在原地。
“顾暖!”
傅川霖上完药,不顾白梅的阻拦,出来寻找顾暖。
他打着一把黑伞走出来。
但看到的就是顾暖萧索的背影。
听到傅川霖的声音,顾暖缓缓地抬头,略显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许神色。
但却是失去理智的愠怒,“傅川霖,你满意了吗?”
“如果不是你非要拉着我自证,我本可以及时赶到救下我的师父!”
顾暖失去了张天易,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失去爸妈的时候。
那时候,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是潜意识地将作为她丈夫的傅川霖作为依靠。
但傅川霖辜负了她。
现在,又是因为傅川霖,让她失去了唯一最亲近的师父。
顾暖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傅川霖抿紧薄唇,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顾暖站在雨中,手中的黑伞倾斜向她,想要替她遮住雨水。
但顾暖毫不犹豫地退了出来。
“傅川霖,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顾暖的眼神冰冷到极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傅川霖徒留在原地。
他的神色黯然,喉间涌上一股铁锈的血腥味。
难道他一直都做错了?
无论是他的妻子,还是顾暖,他好像都让她们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思绪。
片刻后,傅川霖重新回到了病房。
“川霖!”
白梅一脸心疼地望着他,又在抱怨他为了顾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傅川霖咳嗽两声,皱眉阻止道:“妈,和顾暖无关。”
“又是她!”
白梅忍无可忍地骂道:“你非要被她害死了,才不会为她说话吗?”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
傅川霖抿唇,神色略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以前对自己妻子的冷淡,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难道这就是现世报?
第二天,接受调查的沈家人终于从警局回来了。
“川霖啊,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