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纪初禾的马车离开之后,姬君尧清冷的声音传进庆阳的耳中:“我要知道忠勇候府的事情!”
“可······”
庆阳一迟疑,却见姬君尧已经走远了,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主子既然想知道,那无论如何,他都得办到。
因此当天晚上,忠勇候府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摆在了姬君尧的书房桌子上。
姬君尧越看眉头蹙的越紧。
“咯吱!”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丫鬟捧着热茶搁在姬君尧手边。
而后站在一旁,准备给姬君尧研磨。
可丫鬟看了一圈,只在书桌上看见一块新的砚台,自然而然的加水,研磨。
姬君尧放下信纸之后,这才注意到小丫鬟,以及丫鬟手里的砚台。
“放下!”
一声冷喝,吓的小丫鬟手一抖,将一些墨汁洒了出来。
“世子恕罪!”
小丫鬟急忙放下砚台,跪在书桌旁,抬头,露出个委屈的表情。
庆阳踏进书房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小丫鬟委屈吧啦的,世子爷横眉冷对。
直到看见世子爷手里的砚台,庆阳直呼完蛋了。
他就去解个手而已,怎么就捅娄子了。
那块砚台可是世子爷的宝贝,平日里,世子爷连他都不让摸,如今叫一个丫鬟给用了。
世子爷生气那是应该的。
“还不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庆阳挥挥手,小丫鬟虽不舍,还是起身离开了。
“不如属下拿下去清洗干净!”
庆阳瞧着世子拿着砚台久久不吭声,不由得轻声道。
“不必了!”姬君尧放下手里的砚台。
“给纪大姑娘身边的人通个气,皇上两日后会去护国寺祈福!”
姬君尧眸色淡淡,他不愿叫她世子夫人。
可庆阳却蹙起眉头了,世子爷一张嘴就是办不成的事。
那忠勇候府的世子夫人身边的人,他怎么去通气,人家能相信她吗?
可谁叫他是下属呢,主子吩咐什么,无论再难,也得去办。
“是!”庆阳应了一声,便去完成这项不太容易的差事。
纪初禾一觉醒来,已经天黑,索性便不回侯府了。
崔世安派人来问,也被春禾一一打发了。
“既然官府解决不了夫人和离之事,那夫人不如找能解决的。”
用膳的时候,春禾在纪初禾耳边提了一嘴。
“谁能解决?说话最有用的当属陛下了,难不成去找陛下?”
秋月在一旁嘀咕,可纪初禾的眸子却亮了,若是陛下真能下旨,叫他们和离,那么谁来都阻止不了,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怎么才能见到皇上呢。
纪初禾可不会傻的以为,自己进宫求见,就能见到陛下,然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就能让陛下下旨。
若是如此简单,那么陛下整日里就要忙死了,天底下有数不清的冤屈。
再说了,纪初禾无品阶,无传唤,那是进不了皇宫的。
“奴婢今儿听说,两日后,皇上会去护国寺祈福!咱们若是抓到机会,夫人和离岂不是有望了。”
春禾没理会秋月,而是想到那人给她的传话。
她虽然抱有迟疑,可如今也没旁的办法,不如就试一试,能见到皇上自然是好,若是见不到,那再想办法就是了。
“此法可行!”
纪初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后又叫人回侯府传话,就说这些日子不回侯府了,想在将军府吃斋,祭拜亡父亡母。
日子一晃两天便过去了。
纪初禾准备好,天不亮就上了护国寺,因为陛下今日来进香,因此护国寺不接待其他香客,纪初禾只好在半山腰的一处凉亭里等着。
而此时的护国寺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人来人往的吵闹声,只有敲木鱼与和尚们念经的声音。
“朕感谢上苍庇佑我大雍,求上苍垂爱,让百姓们五谷丰登,安居乐业,消病去灾。”
常旸帝捏着三柱清香,对着大殿里的金身拜了三拜,后有侍从接过陛下手中的香插进香炉。
“德妃也拜拜吧!”
常旸帝跪在蒲团上边,闭眸道。
“是!”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面容和蔼,正是德妃,二皇子的生母。
只是这二皇子八岁那年伤了腿,便一直坐着轮椅,德妃也是操碎了心。
如今跪在地上,自然是希望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能如常人一般便足以。
半个时辰之后,常旸帝与德才从大殿内走出来。
常旸帝站在高台之上,俯视整个护国寺,瞧着那柳树抽芽,不由得道
“又是一年春天,护国寺的杏花想来也开了。”
“君尧,你陪朕走走吧!”
“是!”一身红色劲装的姬君尧点点头。
两人没有带奴才,就这么顺着护国寺后山行至一处杏花林。
常旸帝随手折下一支杏花,望着杏花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思念。
姬君尧低着头,这一幕他每年都能见到。
他跟随常旸帝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常旸帝心里有个女人。
他曾在御书房瞧见常旸帝作画,是一个女子站在杏花林中,但那女子没有容貌。
“咯吱!”
突然,有人踩到树枝发出咯吱的声音。
常旸帝瞬间收回那思念的目光,转而凌厉的望向声音处。
“皇上恕罪。”
纪初禾急忙跪下,刚来到杏花林,她没想到里面有人,更没想到里面的人是皇上。
是有人传话叫她来杏花林的,说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你是?”常旸帝凌厉的目光扫视着纪初禾。
身为帝王,对未知的人和事要保持最高的警惕,这是基本。
“回皇上,臣妇是忠勇候府世子正妻纪氏。”
纪初禾头磕在地面上,地上的树枝刺疼皮肤她却一动不动。
“哦,你就是纪氏!”
纪初禾这么一提醒,常旸帝瞬间反应过来了,要说他还欠着纪初禾一个赏赐呢。
“即使误闯,便离去吧!”
常旸帝理所当然的认为纪初禾是误闯了这里,挥挥手便叫人离开。
只是纪初禾却跪着没动。
“臣妇有事求皇上!”
“······”常旸帝凝眉,顿时警惕起来。
这是有备而来,常旸帝的目光落在了姬君尧身上,眼神深邃,他每年习惯来杏花林只有姬君尧知道。
“说吧!”
虽龙心不悦,但到底欠着一个赏赐,常旸帝平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