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饼离开宴会堂安抚完好友孩子后,再次返回准备去探望虚空仙尊时,又被人给缠上了。
只见黑色头发的大春没了先前如精灵般空灵灵动的感觉,但更多了些沉稳。
看得没从前那么像傻子了。
虞饼眯起眼,在对方的视线中转悠了一圈:“你看,完好无损,我没事的,只是被染了些魔气,但从空间出来这么久,差不多都消散了。”
虚空受的伤才足够眼中,虽然贴了伤疤,但被蛊虫侵蚀多年的伤害一时之间是难以完全治好的。
“……好吧。”
大春深吸口气,这才放心下来,他皱皱眉头,想起刚才女子在宴会堂下交谈的几人,两个孩子倒是熟悉,但另外两个大人完全不认识。
应该是女侠来到瀛洲万菱后,新认识的两个妖族?
那个银头发女子倒还好,就是那个年纪不大的小白脸……
看着眼神就不对劲,一定不怀好意。
“女侠,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的是谁,出门在外,你可不要被人给骗了啊。”大春急忙忙扯动了下女子的衣袖。
现在老大不在身边,只能靠他的聪明才智和随机应变了!
虞饼正拿着从宴会桌上顺来的茶杯喝水了,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有喷出来,她怪异地望了眼貌似心思纯善的少年。
还是没有忍住阴阳怪气了下:“其实第一次骗我的还是范不着,不仅骗我,还害我。”
拉扯住的手很快无力垂下,大春望着女子越走越远。
他抿嘴,下定决心一定要将现在之事添油加醋告诉老大!
都怪他那个坏心眼的!
虞饼和大春分别后来到虚空仙尊的院落中等待,原本以为对方还会在接受治疗陷入昏迷内,却没有想到他早就醒了。
洞府位于崇山溪流之间,本就地势险峻气温低下,正逢夜晚,天空又再次飘起点点雪花,随风落下。
假山小池旁,男子褪去了宴会上的那身衣袍,换上了熟悉的鹅黄颜色,头上不做任何装饰,黑色长发随风飘荡,倍显孤寂与寒凉。
虞饼见他这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正准备悄然离开,却被叫住。
“小鱼,你来了。”虚空却在此刻转身,叫住了她。
“我……我是想来看看你身体情况,顺便再将这个玉牌还给你,”虞饼见此也走不掉了,立即从袖袍中掏出牌子,走到跟前递出,她挠挠头,活跃着气氛,“我之前就说了,怎么会有人那么倒霉会在生辰宴上出事呢,你这么幸运,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她很担心对方突然询问吴管事的下落,据她刚才了解所知,在长时间拔掉蛊虫后,吴管事并没有随预料一般死去,身体情况反而依旧生龙活虎,只是暂时被秋分扣押在了别院内审问。
这也就说明,先前同虚空说得蛊虫换命的医师,恐怕也是对方一手算计出来的结果。
相信多年的事情在此刻了解到真相,自己无错的善良却成为了凶手拿捏控制的手段,这怎么不会痛苦不会难受呢?
虞饼尽量避免吴管事说着对方昏迷后的发生事情,并且认真安慰,让他好好养病。
“小鱼,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就算长时间被蛊虫吸食姓名又如何,还不足以伤及我的根本。”
男子摇摇头,但眉间笼罩的愁云和悲伤却不曾驱散。
虞饼正准备想些好笑事情分享给他,哪里知道对方率先开口:“你先前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什么问题?哪个问题?
“除却‘虚空’这个称号,我的本名叫……羌映柳,这是我母亲取的名字,我生在三月,那时山间河边柳树正浓,我母亲最喜柳树,便想出了这个名字。”
羌映柳,细细咀嚼推敲倒像是女孩子的姓名,但用在眼前如月如玉的男子身上,又觉很是贴合有气质。
虞饼扬起笑脸:“很好听。”
但同时感觉到不对劲,他是昏倒睡了一觉后……就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么?
她眨眨眼坐在了他的身边:“还想起别的事情了吗?若是不介意,可以分享给我听。”
“想起来了好多,比如我母亲并非病死,而是横死在了一个秘境中,”羌映柳眉目淡淡,勾勒着温柔的笑意,他撑起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说件平常不过的发现,“还想起来,当年秘境中,吴管事也有意进入,只是我在母亲去世后,大脑的记忆产生了些错乱。”
耶?
虞饼的本意是听到些开心快乐的回忆,哪里知道对方不仅面不改色提到了吴管事,还不停地从嘴中吐出阵阵惊雷。
这是可以说的吗?
“好像我也不是被族中赶出去的,好像是……我悲伤过度食不下咽,族长在无奈下为了我的成长,这才命吴管事带我出走秘境,想让我接触些新鲜的东西环境。”
哪里知道在那之后,吴管事重伤,念及恩情的小仙尊也无法置之不顾,开始用蛊虫共享生命。
不过在那之前,他的记忆就已经模糊了,怎么想来都是有迹可循。
“小鱼,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呢?”
白皙的皮肤渐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几近透明,靠近时,虞饼下意识往后躲闪。
可眼前的男子眸中的悲伤几乎可以溢出来,几乎急需要她的安慰。
“没事的没事,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错的是世界不是我们!”
都怪可恶的吴管事,坏事做尽啊!
“我想要一个拥抱,可以吗?”
男音刚落,虞饼惊诧抬头,长久的怔愣后,对方无奈苦笑:“是我失态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