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平也跟着笑,“兰宝儿,你醒了?安平哥的草药卖了不少钱呢,现在咱们去卖香囊,卖完后,咱们再去扯布。”
兰宝儿揉着眼睛,“扯布做什么呀?安平哥。”
“奶奶说了,给你做身新衣裳。”商安平笑道。
“新衣裳比旧衣裳好看,兰宝儿。”杨月拉了拉自己的小裙子,“我的裙子是新的呢,是不是很好看?”
兰宝儿对裙子好看不好看,还没有概念,但杨月姐姐说好看,那就是好看吧,“好看。”
杨月马上开心了,抱着兰宝儿一顿亲,“是呢,我也觉得好看,哈哈哈。”
杨瑞丰招呼大家上车,他赶着驴车又往更热闹的集市走来。
寻到一排卖小玩意儿的地方,杨瑞丰停了车,“就这儿吧。”
兰宝儿往四周瞅瞅,发现这里除了卖小玩意的,还有不少卖吃的。
不过她不饿,她吃得太饱了,但她喜欢看别人的摊位上卖着什么吃的。
杨月和她的想法一样,两个小姑娘手拉手,眼睛忽而看看这家的炊饼,忽而看看那家的炒糖豆。
商安平将装着香囊的背篓反背在身前,他两手各抓着两个香囊,向行人兜售,“雄黄香囊,十文一个,十五文两个,二十文三个。”
他喊完后,商安顺和商安和也跟着喊。
三人喊了半天,没一人前来购买,因为四周卖香囊的太多了。
那些人比他们胆大泼辣,直接拉着行人强行要人买,一些年轻小娘子不堪骚扰,不得不买上一两个。
但商安平他们都是小少年,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去拉着小娘子让人强买。
快到中午的时候,也才一个人前来购买。
商安平心里着急起来。
杨瑞丰也替他们着急,抓了几个香囊,走到街上拉着人兜售,可他只是拦着路人问,不敢像别的男人一样强行让人买,因此,卖的也不多。
只有一个老大娘见他说话好听,买了两个。
看看还有一大背篓,几个少年都很沮丧。
商安平将背篓取下来,放在驴车上,“太阳升到正中间再没人前来买,咱们回去吧。”
到下午的时候,街上就没什么行人了,再卖下去也是徒劳。
杨瑞丰说,“要不,咱们分开行动吧,每人拿一些走到别处去兜售。”
这个主意看起来还行,商安平同意了。
四个少年开始分香囊。
兰宝儿看到了,也说要分一些。
商安平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跟着我一起吧。”
商安顺和商安和各拿了一些,分别去了别处。
杨瑞丰让杨月留下来陪兰宝儿,独自一人去了另一处街市。
商安平背着背篓依旧像刚才那样售卖。
兰宝儿将几个香囊全挂在脖子上,站在商安平身边,商安平嚷一句,她跟着嚷一句,杨月看她一眼,也跟着嚷一句。
许是两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售卖声,十分的与众不同,引得行人频频侧目来瞧。
兰宝儿拿起一个香囊向那人说,“十文钱一个,大阿婆做的。”
杨月看她一眼,也向那人说,“商大阿婆不是她亲奶,她亲爷亲奶死了,爹娘也死了,商六婶不要她住,只有商大阿婆要她住家里。”
这人见两个小姑娘长得可爱,嗓音脆脆的,起初仅仅只是欣赏,并没有打算购买她们的香囊,但听杨月说起兰宝儿的身世,她又走了回来,“买三个。”
商安平大喜,“大婶,香囊里的雄黄是我奶奶亲手装的,份量足足的。”
中年妇人捏了捏香囊,满意地点头,“还行。”
这人走后,又有一个老大爷来问兰宝儿的身世,同情地摇摇头,也买走了三个。
商安平发现妹妹们比他能干,索性将香囊一股脑的全挂到了兰宝儿的脖子上和胳膊上。
香囊并不重,手心大的小布包里,只装上十钱雄黄。
五颜六色的香囊,配上兰宝儿白净净的小脸,十分的喜庆。
惹得不少人走来围观。
兰宝儿马上说着价钱,“十文一个,十五文两个,二十文三个。”
“她没有爹娘,也没有爷爷奶奶,香囊是她大阿婆做的。”杨月又开始念叨兰宝儿的身世。
过路人纷纷想着,这要是不卖完,这孩子是不是得被她大阿婆责怪啊?
寄人篱下,小小年纪就得干活,真是不容易啊。
于是,这人买两个,那人买一个,又一人买三个,很快将兰宝儿脖子上香囊买完了。
商安平看得目瞪口呆,还是妹妹们厉害。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全卖完了。
另外的三人,去了许久才回来,都没有卖完,杨瑞丰卖了一半,商安顺和商安和只卖了几个。
三人得知商安平的香囊全卖完了,还是兰宝儿和杨月卖掉的,都很惊讶。
商安平索性将他们几人的香囊全取出来挂到兰宝儿的脖子上,他带着兰宝儿和杨月,又走到了街中心售卖。
这回,不需要杨月嚷兰宝儿的身世,大家看到一个小女娃打扮得与众不同,香囊多得都没法低头了,纷纷围过来跟她说话。
兰宝儿奶声奶气地说着价钱。
一个小孩子也做生意,真是不容易,同情心泛滥的路人,又将兰宝儿的香囊买光了。
商安平清点卖香囊的钱,一共卖了七百四十文,加上卖草药的钱,正好是一千文。
商安平哥仨第一次赚一千文的钱,兴奋地揉着兰宝儿的小脸,“兰宝儿,多亏了你呢,走,咱们买花布去!买两块!”
兰宝儿见哥哥们高兴,也跟着咧嘴笑。
杨瑞丰笑着朝大家招手,“现在去布行,买了布,我请你们吃牛肉面!”
商安平却拍着他的肩头,“不,我请!今天的草药还得亏了你!再说了,我今日赚的比你多,还是搭着你的驴车来赶集的,理应我请你。”
他终于比杨瑞丰赚的多了!
杨瑞丰笑道,“好,这回安平请客,下客我请。”
大家说说笑笑上了驴车。
在一处拐角口,杨瑞丰的驴车和另一家四口的驴车撞到了一起。
“走路看着点!”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喝。
“二姑?二姑父。”商安平从驴车上走下来,朝商夏兰和孙伯浩点头喊道。
孙伯浩淡淡扬眉,“哦?原来是你们?你们赶集啊。”
商夏兰也语气淡淡,“早点回家去,街上的东西样样都贵,你们有钱买吗?”
说完,她催着自家男人快赶驴车离开。
商安平目送他们一家离去,抿紧唇角,朝杨瑞丰说,“咱们走吧,早去早回。”
杨瑞丰知道,商安平的二姑不喜欢他们几个侄子更不喜欢兰宝儿,便有意将驴车赶得很慢,跟商夏兰一家错开。
谁知,商安平他们进了布行,发现商夏兰一家也在。
商安平正要打招呼,商夏兰的脸色倏地沉下来,冷声说,“安平,你们居然跟着我?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跟着我也没用,我可没有钱借给你。”
她现在看到娘家人就头疼,父母一把年纪了,养什么孙子?送到三个侄子的外祖家陈家不行吗?可他父母说陈家养不好,不肯送走。
养三个侄子倒罢了,还捡个别家的孩子来,还是个女娃!
商夏兰为这两件事,气着娘家父母的糊涂,每次见着了娘家人都是绕道走。
可谁知,赶集时还是逃不掉。
她来买布,这三个侄子居然追着来了,真是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