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傅宁昔发现你探查他?】系统94有些担心。
【不会,他只会以为是打坐吸收的灵气。】凌涟倒觉得灵的力量转化的灵气可比散在天地间的灵气更纯净,傅宁昔占了便宜。
天地间的灵气同样是灵的力量转化,可散布在天地间越久,就越浊。于修行而言,自然越纯越好。
捏着那团灵气的尾巴,凌涟的意识依附着灵气进入傅宁昔周身灵脉,不知转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略微宽敞的空间。
那空间满是灵气,这些灵气全都绕着个椭圆形的东西旋转,转过几圈之后,那些灵气沉了几分,就又散去四周的灵脉。
那个椭圆的东西表面布满沟壑,其中一条像是直接劈裂了那椭圆。
“找到了。”凌涟咕哝一句。
这椭圆就是道心,长得真丑。
那裂痕长长深深一条,露出道心里混沌的一团。
裂痕处散发着奇异诡谲的色彩,都是些红、绿、紫、橙、褐等交杂的色彩。
“原来是这样。”凌涟冷笑,无情道就是这种东西。
所谓无情道只是将修行者所有的情感压到这个丑陋的道心里,于是修行者冷心冷面,真好似和天道一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说的不过是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天地不为谁豁免这规律,这就是天道无情的一面。
但这不意味着天地无情,恰恰相反,自然循环便是天地的仁慈。
狼吃羊,叼走了生病的羊,剩下健康的羊;羊吃草,被吃的草根努力长出更多枝。
狼要是死了,羊就更多,草被羊吃完了,来不及长,羊也就死了。
狼不会主动袭击自己的同伴,羊爱护自己的羔羊,草努力长得茂盛。
天地的仁慈就是生生不息。
无情道呢?不过是肤浅的模仿,只会断绝生生不息的路。
它远没有明白天地的仁慈,反倒比邪魔还邪魔。
她算明白了傅宁昔的变化,道心裂痕太深了,原先关住的情感都冒了出来,影响了他。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她猜和魂魄苏醒以及那具身体有关,他有强烈的执念,那执念和裂痕有关。
裂痕自道心铸就时就有了,他找寻尸身背后是执念,那执念就是复活她。
裂痕、执念、复活,这三者因那一剑穿心而起。
那时那刻,一定发生了什么才有这样的结果。
是慕凌涟做了什么?
不,她什么都没做。
那瞬间的记忆如此清晰,她心痛到无法言语,只能以泪哀求。
凌涟放开了灵气的一头,那灵气彻底融入了傅宁昔的道心,为他吸收。
这是她给傅宁昔的礼物,希望将来有惊喜。
太阳升起,照亮了整座清月峰。
傅宁昔自山顶下来,推开院门就看到辛宛宁和温瑜两人在吵架。
他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烦躁,想将她们轰走。
“够了!在大门口吵吵闹闹做什么!还不去书房温习昨天学的东西?”
一顿呵斥后,傅宁昔转身向内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辛宛宁和温瑜。
“师尊……”温瑜捏住耳朵,“生气了?”
辛宛宁瞥了眼温瑜,“师尊不会总护着你。”
“你!”温瑜目光停留在内院拐角处,没再说话。
“我怎么了?你说呀!”辛宛宁挑衅地问。
温瑜指着那拐角,迟疑道:“那里有……个女人?”
辛宛宁顺着看去,那里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胡说什么呢。”
“可……”温瑜见辛宛宁转身就向书房去,便咽下了剩余的话。
傅宁昔一进屋,就看向画像。
修补的画像比原来短了几寸,其余都未变。
凌涟飘到他身旁,沉默不言。
傅宁昔这才发现她是从外面飘进来的,“你去哪了?”
“我想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凌儿,你不信我?”
“……你说你是我夫君,我信。你说你要复活我,我信。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一说完,她就钻进了凝霜镜,像是不愿继续同他说话。
傅宁昔一口气堵住,有些郁结。
她怎么比以前更难劝了?
好像更喜欢顶撞他?
顶撞……不尽然是这样……如果她和他都在一般人家长大,说不定都是会直言的性子呢?
她现在不记得过往许多事,故而这样的言行才是她的本性吧。
可傅宁昔心里又烦躁起来,若她乱跑,辛宛宁两人又看到她,横生枝节怎么办?
罢了,不过是多施几次消除记忆的术法,她爱怎就怎么吧。
傅宁昔踏进书房时,五个徒弟都正襟危坐等着。
他一坐下,温瑜就时不时偷瞧他。
“小瑜,为师脸上有什么吗?”傅宁昔忍住紧蹙的眉头,耐着性子。
现在这般真是为难他,要忍着不发脾气,要忍着教导她们……若是以前,除了师姐,他对其他人可没这么多耐心。
“不,没。”温瑜急忙摇头。一定是日头晃花了眼,她看错了。
从这日起,傅宁昔没有再讲什么新的剑法口诀,只要他们在书房打坐,反复修炼进阶。
又根据他们不同的状况,给了不同丹药辅助,趁机把师父慕明诺给的丹药派给了辛宛宁和温瑜。
那些丹药能助长她们尽快突破,可丹药药力猛,一般只在紧急情况下才用。
傅宁昔不赞同用这丹药,可时间不等人,还有两个多月,若照她们现在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只能之后有什么情况再补救。
复活她这件事更重要,快速突破的境界修为不稳,就再喂些丹药稳固,傅宁昔盘算了一下需要哪些丹药,届时去问师父要。
这期间,凌涟已经跨入采灵期,这个境界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对灵能的掌控远高于此,因而很快就进入了吞元期。
她不愿意被动地待在凝霜镜里,她要知晓古桓派的现状,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决定冒险一把——将慕凌涟魂魄壳子留在了凝霜镜,意识附身到清月峰上的动物。
她挑了只夜鹰,在古桓派的山头穿梭。
这一穿梭就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
一个叫常睿的长老受伤了,伤得不轻,一直昏迷着,最近刚被风循楼的人送回来。
她在常睿的房外,看了半天,清晰地看到常睿身上缠绕的黑灰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