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龄”二字逗笑符言,“家主也没这么年轻,活了有一千多年了。”她笑道。
虞烛明心里是说,如何能看得出来她说家主年轻了?这小姑娘……哦,老姑娘。不过她也没纠正,听老姑娘继续说:“家主说他生在寒冬岁月,今年贵庚一千三百五十一岁。”
天哪,记得这么清楚。
虞烛明活了二十一年,觉得两位数的年纪已经够难记了。
“你喜欢他?”她突兀地问。
符言一下子脸涨得通红,猛灌了自己一碗羊肉汤,继续红着脸说话:“阿明你说什么呢,家主是我的老师,我只是想老师快些好起来!”
虞烛明继续笑:“我可没说我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你喜欢他的,小言。”
穿堂风经过大厅,两人喝了些羊肉汤,倒也没觉得冷。
符言低下头,手从碗上松开,“是啊,我喜欢他。”
之前家主问她,想把容貌的年纪冻结在什么时候。符言说,她想保留十几岁的少女容貌。
用最好的年纪,去爱一个位居高山的男人。
虞烛明并不会去评论这样的爱会不会有回报,她莞尔,说了些祝福的话:“那祝家主早日清醒,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符言不愿提这事,她神色慌乱了一瞬,就笑道:“换个话题,阿明什么时候来雎国呀,我们好不容易遇见了,顺路去吧?”
“本就是在这儿休整的,等延国答应我们的事做完,我们就会去雎国。”虞烛明三言两语解释了在这儿的原因。
符言没问太多,她又八卦了会虞烛明和江云浦的日常,两人便结了餐食费用,各自回客栈房间休息了。
房里,蜡烛烧完自己熄了,虞烛明走到室内,只余月光。
借着月色,虞烛明把烛台上的余蜡清理干净,换了支新的。但没点,就放在原处。
走近看了江云浦,他还没醒。
虞烛明失笑,褪下了狐裘和外衣,从床的另一侧上了床。
而那人明明是睡着,感知到她上了床,手就不知觉地环上了她的腰。
真是个黏人精。
不想冷着江云浦,她只掀开了被子很小的角,钻进去,然后往里窝。
其实室内不太冷。
不过江云浦怀里更暖,虞烛明就往那儿靠。
江云浦闻到了熟悉的体香,眼帘都没掀,将她拥入怀中。那样契合的身体,那样特殊的结合。
*
翌日,延国军队回京。
两人又在延国休整了一周——说是休整,其实也是在观察延国朝廷上下对停战的态度,期间跟江皇后和白柳竹通信商议后续事宜,然后和符言一起出发去雎国。
雎国在地理位置上要比延国往南些,却因为地形以山丘为主,气候要比延国差许多。
尽管置办了不少厚衣物和被褥,入境这一天,虞烛明还是觉得冷。
江云浦身体没恢复完全,这会儿也是冷的,两人靠在一起。
东拾倒不怕冷,在队伍最后走着,充当殿后的角色,符言引着他俩往前走。
四个人不太起眼,因此几人索性没去皇城,直接去到了家主在的青城镇。
虞成济的“尸体”也在这儿。
青城镇内。
大雪纷飞。
已是腊月,街上行人几近于无,偶尔能碰上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压根不会注意到他们是新来的。
符言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走了地下通道,“家主也知道我们怕冷,所以开辟了这样的暗道,能避寒。不过平时不会对老百姓开放,虞家人才有行走的特权。”
暗道遍布了整个青城镇,乃至青城镇在的菩提城。
这是雎国最邻近京城的城池,家主能力这样强,又这样靠近京城,想必统治者对他是十分忌惮的。
由于天气寒冷,几人也不再交谈,从暗道走至室内,室内有燃起的火炉,这才暖起来不少。
给他们三安排了一处小院子住下,又放好行囊,符言才带着他们去了安置虞成济的冰洞前。
“里面容易被破坏,就你们俩进去吧,东拾大哥和我留在外面。”
由于江云浦没恢复完全,东拾并不愿让他和虞烛明单独进去,他征询的目光给到两人,虞烛明朝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俩先进。”
冰洞中嵌着冰棺,虞成济的身体就被安置在里面。
他的手微微张开,那儿原本放着一封信。
虞烛明从怀里取出这封信,她轻声开口:“爹,我来了。”
那具身体没有反应。
冰洞不大,照明的工具是夜明珠,两颗人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就足以让室内明亮如昼了。
虞烛明以医者的目光排查了虞成济身上每一处可疑的地方,可都没找到伤口。
符言说家主把虞成济捞回来时,他确实是死了,头部留了很多血,心脏也是。
“当时是大将军亲自动的手。”江云浦也补充说。
江良光动手,那一定不会失手。虞烛明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在什么场景下遇害,为什么带着那封信,为什么那封信没被江良光发现。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重新换过,因此看不出来一开始心脏被刺的地方。透过透明的冰棺,倒是能看见他后脑勺的血窟窿。
由于冰封,伤口边缘泛着白。
那么,家主又是用的什么方法,让虞成济看上去死而复生,松开了手。
两人查看完毕,就离开了冰洞。
“家主是个怎么样的人?”路上,虞烛明这样问道。
符言一下子脸又红了,“是个很温柔,但是能力很强的……仙人?”
虞烛明耐着性子套话:“仙人,那他都给你教了什么法术?”
“一些小的,比如御剑飞行,空手套物……”虞烛明安静地听完,又问:“嗯,那他有教你怎么给别人冻颜吗?”
如果严栖说的是真的,冻颜是玄魄草的毒素引起,那符言也比他中毒要深,符言的心智跟小姑娘无异。
符言一听这个就警惕起来,她扫了两人几眼,“问这个做什么,你们该不会也想……”符言一脸严肃地批评他们:“就算你们想长相厮守,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延续生命哦,会破坏大自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