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厉鬼的温度恶狠狠钻向樊璃皮肤,然后不留情面的向神经末梢猛刺。
树和鬼都把樊璃圈禁在这里,他感受过谢遇的疯狂但从没像现在这样疯狂,感受过谢遇的凶欲但从没像现在这样难以招架。
“……!”樊璃的哭声碎在喉间。
只能紧紧抱住对方脖颈给自己找一个安定的点。
一轮过去。
汗水从指尖落下去。
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忍到极限的人全部撕碎。
对方咬他,吻他,占有他。
“要不要我的玉?”
“不……!”
第二轮压过来。
“要不要?”
“……!”
第三轮。
樊璃挠着谢遇后背抽泣起来。
“谢叔叔,玉……”
对方堪堪停下,咬着他舌尖品尝良久,把玉给他拴回颈间。
“下次还敢丢么?”
少年半身不遂的趴在他怀里,眼眶被泪打湿:“不、不敢了……”
“乖。”谢遇吻掉对方脸上的泪痕,把一套喜袍穿在少年身上。
然后,将这几乎晕厥的人打横抱起来。
大路上鸦雀无声,漫长的等待中,雕金错缕的花轿终于迎来它的新娘。
“咚——”锣鼓声在樊璃耳边轰鸣,他被谢遇抱在怀里,昏沉间听到外面的声音嘶哑高唱:“新娘入轿,传令阴兵,奏乐!”
“得令,阴兵奏乐!笙箫琴瑟,举案齐眉!传令伶官,奏乐!”
“得令,伶官奏乐!管笛锣鼓,生死相随!传令乐官,奏乐!”
“得令,乐官奏乐!金石土革、丝木匏竹,纵死不悔!”
“咚——”鬼将猛击重鼓,声如哑钟:“起轿,回楚——!”
万鬼换道,打灯南下。
这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宛如一条嵌在夜色里的红龙,瞬间由北至南,横穿中原。
然后在樊璃还没喘匀时,到了楚京城隍庙。
他脑子晕厥、思维罢工,全程被谢遇牵着手,像被悍匪绑架的小白菜,站在谢遇旁边瑟瑟发抖。
数不尽的阴物向城隍庙赶来,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低,樊璃站在这漫无边际的潮水中心,心口要从嗓子眼钻出来了。
他悄悄往旁边挣,刚一动身,谢遇便搂着他的腰,将他固定在城隍大殿内举行这场证婚仪式。
城隍穿着一身大红官袍,按例站在天地牌位左边,拿着谢遇写的婚折:“一纸婚书,上表皇天,下鸣后土,晓禀众生,通喻三界!”
“今陈郡谢氏英灵、武安(谥号)骠骑大将军谢遇道逢,愿与樊璃同结夫妻,众生为证,日月所照,肝胆相依,永世不弃!若有亏负,九幽除名,魂飞魄散,附土归尘!”
樊璃听到这里,已经站不稳了。
“好、好严厉!”他惊慌的挣动手,扭身就往外面跑:“不成亲了!我哪知道做什么事会亏负他?他连小猫的醋都吃!”
城隍笑望着樊璃说道:“这是对他的惩戒。”
“……”樊璃朝城隍那边偏头,“那我亏负他呢?”
“你亏负了他,他也魂飞魄散,九幽除名。”城隍把婚书合起来,递给樊璃:“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成亲了,以后好赖都是他替你担着。”
樊璃接过婚书,在龙魂里找了一圈,没发现英灵成亲的具体流程——在他和谢遇之前,还没有英灵和人成亲的例子。
没有英灵成亲,帝龙也就没看到,那他自然也就不知道。
便说:“那现在就结束吧,这惩罚太重了,我现在好好的,以后要是有半点不喜欢他的心思,那他岂不完蛋?”
城隍:“婚书拿着沉么?”
樊璃掂了掂:“沉。”
“这婚书半斤不到,但你拿到婚书那一刻起,便重逾千钧,代表你自愿同他成婚,从此你就是他的人了。”
樊璃心口一慌,急道:“好奸诈!都没说过婚书有这等作用,就给我了!那我也不知道啊,现在都接到手了,也不能反悔了!你真是害人不浅!”
戏鬼挤进来看热闹,笑嘻嘻道:“小公子,城隍大人也是英灵啊,他们这群打仗的人最会骗人了!”
樊璃捧着婚书丢也不是拿也不是,烫手,他红着眼眶骂道:“都是大骗子!娶亲还骗人,都被绑到这里了,跑也跑不掉,又不是不嫁!”
戏鬼:“不嫁也得嫁!英灵铁了心要同谁成亲,那人就算长了翅膀也逃不掉这场婚事,正所谓一来一往,祸福相依,所以婚书上的誓词,才会对他们这般歹毒啊!”
樊璃现在是急也没用了,被谢遇捉着手,在婚书上压了手印。
樊璃吸吸鼻子,踩着谢遇脚背:“都成了还摁手印干嘛?”
那戏鬼又大笑起来。
满堂阴物鬼兵全都跟着哄笑起来了。
“小可怜,又被骗了——!”
“城隍和戏鬼都骗了你,得摁印才能算成亲啊!你方才就该跑的——”
“英灵再厉害,一厢情愿也是白搭啊!如今婚书上摁了你的手印,就说明你愿意跟他,现在是反悔也没用、一辈子都得跟他了!”
“人家城隍都说重逾千钧了,有那么重,这婚书早就从你手中掉下去啦!你糊涂啊,总是被骗!”
樊璃眼泪差点掉下来,向来只有他骗人,哪里有别人骗他的道理?
这下吃了大亏了,鼓乐一响,他就被摁着拜了天地。
“夫妻对拜——!”
戏鬼跳起来:“还是被骗了!”
“刚才还能撕掉婚书的,你忙着生气!现在好了,都夫妻对拜了,生生世世都要给他亲嘴了!”
樊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