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逐渐褪去,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汇聚成漫天星河。
远处的城市万家灯火,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热情而璀璨,虽然比不上后世各种灯光秀带来的视觉震撼,但是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绚丽光影仍然叫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京市上空密布的星星,乃是后世难得一见的风光。
周芸晚从车上下来,展臂感受着迎面垂来的凉风,视线久久不能从眼前的夜景上挪开。
就在她全身心享受的时候,一阵淡淡的花香一缕缕钻进了她的鼻尖。
等她回头的刹那,映入眼帘的不是沈宴礼的脸,而是一大捧红色的玫瑰花,银色包装纸错落有致地将花朵团团包围,看上去娇艳又迷人。
周芸晚呼吸微滞,视线上移,一张埋在花朵之中的俊脸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线。
一束车灯打在他身上,以至于半边侧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显得深邃又神秘,那双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晦涩幽深。
那一刻,她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微风吹拂起她的秀发,扫过面颊痒痒的,她方才恍然回神,愣愣问:“这花是哪里来的?”
从研究院家属院出来,她可没有在车上看到过这捧花。
沈宴礼凝着她,柔声解释:“我提前放在后备箱的。”
说着,他便将花递给了她。
周芸晚抱着花扑进他的怀里,柔软无骨的身躯紧紧贴向他,紧紧相拥间,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闹耳。
没抱一会儿,周芸晚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教授,你的心跳声好吵哦。”
沈宴礼眼睫颤了颤,喉结不住滚动,没什么说服力地反驳:“分明是你的。”
闻言,周芸晚掀开眼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或许吧。”
她笑得跟个使坏的小狐狸,沈宴礼黑眸沉沉,空出一只手摸向裤子口袋,只是还没等他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原本环着他腰的人儿忽地抽身离开。
她走至路边观景台的栏杆处,背对着他欢呼:“哇,好美。”
望着她的背影,沈宴礼抓着包装的手一顿,胸膛里的热气升腾,灼得他进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他思忖着什么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全然没有察觉到前方周芸晚已经红透的耳朵和脖颈。
周芸晚死死抓着怀里的捧花,一双清澈水润的大眼睛溢满了紧张和慌乱,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眼下这种情景她再熟悉不过,沈宴礼肯定是要跟她求婚了。
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不不不,现在应该考虑的是等会儿她要如何表现,惊喜和开心肯定是要的,适当还要哭一哭吗?
周芸晚浑身僵硬,脑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的内心被激动和幸福全部填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晚晚……”
身后传来沈宴礼低沉温柔的声音。
周芸晚深吸一口气,嘴巴比脑子要快,脱口而出道:“我愿意。”
闻言,沈宴礼刚掏出戒指的手停在了半空,刚要下跪的双腿,也被迫中止在了半路。
此时此刻,无声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周芸晚涨红了脸,跟只熟透的虾米似的,对视一眼,她忍不住拿花挡了下脸,支支吾吾片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宴礼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呼吸温热沉重起来,在她的注视下单膝下跪,薄唇轻启,说出那句她期待中的话:“晚晚,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芸晚白皙的脸蛋火辣辣的,眨了眨眼睫,只轻轻答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突然多出来的婚戒,发现这戒指居然是卡地亚love系列的,象征着热烈永恒的爱意,眼眶内的泪珠堆积,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他还真舍得花钱……
但一想到这钱是给她花的,她的心就暖暖的。
沈宴礼将男款的递给她,低声道:“帮我也戴一下。”
周芸晚抽了抽鼻子,乖顺地替他把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纤白的手指摩挲着那处,触感略微冰凉,可他的肌肤却是温热的。
她的鼻尖红红的,小嘴高高撅起,泪眼汪汪地嗫嚅道:“你真的打算把我套牢啊。”
沈宴礼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抬手替她擦了擦眼尾的泪珠,滚烫的泪水顺着指腹,一路烫到了他的心里,荡漾开圈圈涟漪。
他薄唇微抿,一字一顿道:“你不也把我套牢了?”
说着,他若有所指地晃了晃戒指。
周芸晚紧紧揪住他的手指,啜泣两声,理直气壮地哼了声:“哦。”
沈宴礼笑了一下,轻声哄道:“被你套牢,我心甘情愿。”
听着他放纵温和的态度,周芸晚指尖无意识收紧,她作得要死,也就只有他放任她一次又一次的肆意妄为了。
她不由得想起来一句话:爱一个人,会无条件包容他所有的坏脾气。
这一点在沈宴礼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芸晚唇角不住地往上扬了扬,遇到沈宴礼,算是她这辈子捡到宝了。
两人从景山公园回来后,感情愈发升温的同时,时间也一天天地流逝,很快就到了毕业考试的那一天。
“别紧张,用平常心对待这次考试,一定会通过的。”
周芸晚点了点头,朝着沈宴礼挥了挥手:“那你先去工作吧,等考试结束后,我就去研究所找你。”
她考试结束,他还没下班。
沈宴礼目送那道纤瘦的背影进入大门,方才转身离开,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走过去。
周芸晚成绩本来就不错,这两个月在沈宴礼的辅导下更是突飞猛进,偶尔的模拟考试还能拿到全校第一。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出了考场,周芸晚便在教室外找到自己的包包,和邢昭玲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周芸晚脚步轻快,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包包,里面装着她的相关证件,是用来登记结婚的。
本来不用这么着急的,偏偏某个人一刻也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