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直关注球,要关注我。”就在我发呆总结之时,泰熙顿出言提醒道。
“观察您?”我有些疑惑。
“身体的摆动和球拍的角度,这些才是关键,太过于关注结果,反倒得不偿失。”泰熙顿给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好,那我再试试。”受到鼓励,我精力更加集中。
“看好了。”泰熙顿再次发出一模一样的球路。
将泰熙顿的动作分布拆解,再加上对于冰球结构的分析,我试着擦出与泰熙顿的击球方式相反的摩擦,同时带出一些弧度:“来吧!”
啪嗒——这一次,球拍成功接住了球,与我构象中一样,冰球弹射了回去,只可惜,力道与我设想中相差甚远,球速太慢了,泰熙顿有着充分的反应时间。
果不其然,泰熙顿轻而易举的将这球接住,却并没有加上额外的动作。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拉锯战,激烈的碰撞中,冰球中的水竟然缓慢的减少着。
有一段时间过后,球拍之间的摩擦已经变成了冰层与拍的摩擦。
最后,还是以我的球出界结束了对局。
四比零——这是当下的战局,毫无疑问,那对我来说并不乐观,但正印证了那句话,我可以失败很多次,你却只可以失败一次,即便再怎么强大,也一定会有破绽!
再一次轮到我发球,这回,我没有用些花里胡哨的技巧,毫无疑问,那在泰熙顿眼中都形同虚设,我的球风也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我试着将每一球的偏转角度拉大,这无疑让泰熙顿的脚步变得忙碌起来,说没有愧疚感是不可能的,但没有办法,为了胜利,我只能另辟蹊径。
“不错,很有个性。”局面以泰熙顿无情的扣杀为结束,而后,他如此说道。
“只能事先说声抱歉了。”我微微鞠躬道。
“为了获胜嘛,不寒碜,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展示技巧或者寻乐子的对局,只要不违规,能获胜的都是好招。”泰熙顿示意让我起来。
“嗯……”我点点头。
又是接着三局过后,比分来到了八比零,期间,我尝试了各种让人感到恶心的打法——假动作,拐角度,控速度,甚至在球上做手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不惜使用。
相反,对于我如此不讲球德的举动,泰熙顿的成功化解倒是让我心情舒坦几分,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恐怕就算泰熙顿能够认可,我也不会认可自己吧——尽管这种比赛赌上了我的性命,尽管其是为了争取活下去的权利。
“加油哦,这样的攻势就连我也有些感到乏力了。”泰熙顿依旧带着笑脸。
“不会了,水神大人,接下来的对局,我不会再用这种方式了,我做不到,请您原谅。”煎熬之下,我的内心防线还是被他的笑容击碎了。
没有再“摆烂”,这一次,我做出了认真的发球,无论如何,以正确的姿态面对对手,是对彼此的尊重,也是对比赛的尊重。
每一击都落实,认真对待每一球,即便失败也要全力以赴——这是我为自己定下的最后底线,也是不可越过的红线。
面对泰熙顿猛烈的攻势,我不得不陷入极度的被动。
眼看着冰层中的水就要再一次清空,我下意识做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动作——上挑。
冰球被我高高挑起,却依旧能精准的飞往对面的球台。
而就是这么一球,竟令泰熙顿露出了连我都能辨别出的慌张。
似乎是毫无章法的挥拍,弹起的冰球被成功打回,却险些直接飞过球台。
我试图将其击打过去,可奈何那球实在是变得太低,正面的道路全然被遮挡,我不出意料地将其打在了球桌的下底面——这球当然是不能够算我赢的。
“再来!”点燃了希望的我更加期盼成功,不由得让攻势更加猛烈,犹有转守为攻之势。
泰熙顿的正反手的调换十分频繁,为的就是不让我找出破绽,而我的破绽却又十分明显,只要是之前未出现过的球路,我就必然会吃一次亏,或大或小。
而正当打的激烈时,泰熙顿握拍的方式突然变了,竟由原来的正面击打改为切,打出一记削球。
不出意料地,我中招了,球体落在我的拍上,直接朝着下方的台面落去,并没有弹起来。
再一次的落败让比分达成了十比零,这最后的一球如果输了,那就是真正的输了。
想想每一次的失手,我不由得觉得可笑,泰熙顿有无数种方式让我吃亏,我还自认为自己有着胜算。
最后一场已然是心理上的博弈,而我已经达不到之前的状态了,手中的拍甚至想要就此放下,以保留我最后的尊严。
这时,泰熙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全力以赴,这是体育的精神,在很久以前,这是我们唯一消遣时间的方式,那时的我们甚至要时刻提防敌人的来犯,却依旧要打得不留遗憾。”
“啊……”我张张口,说不出话来。
“相信自己,好么?”泰熙顿伸出手,递到我面前。
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我紧咬牙关,最终将手掌搭了上去。
“来!”
这一次是泰熙顿的发球,而然,他却选择了我第一次发球的方式。
面对他的选择,我心头一颤,差点让第一球就做了定局。
调整状态,我开始来回拉扯。
直到几百上千次回合的掠过,我们依旧不厌其烦。
球体的穿梭之下,我渐渐压制不住心中的不甘,突然间,手中拍再次挑起,一击高球,再一次奔向敌台!
猛然跳起,泰熙顿的手高速砸落。
只见冰球直直奔向我的台面,可如此远的距离,我已无力奔赴。
弹起的冰球落向地面,无数美好的回忆在我脑海中闪过,不由得留下一滴泪痕。
无力抗争,手中球拍脱手而出,与那冰球奔赴。
砸落到地面,球拍四分五裂,一记平滑的碎片竟直直的飞向冰球。
有如奇迹般的回弹,球体跨过优美的弧线,弹落到对方的台面上。
然而,却又被泰熙顿挥出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