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刚走,李耀就一路小跑的过来看到郁晋以后,就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少主说,楚国公快回来了,让你尽快办案,可以先查吴家的人。”
郁晋开始疯狂琢磨这句话含义,廉郡王为何要让他尽快?是在担心什么吗?
为什么说楚国公快回来了?
楚国公回来跟他整顿锡府吏治有什么关系?
不对,那吴风不是说楚国公是他的族叔吗?
难道是廉郡王想让我先办吴家的人?
正当郁晋百般苦恼的时候,府衙的两个师爷进来把郁晋要的公文整理好送来。
“哟,来,来都坐。”郁晋看着两个师爷,连忙起身挨个给他们倒茶。
“大人?您这是?”两人连忙起身恭敬道,刚刚让他们整理文书的时候,他可不是这般。
那时他阴冷个脸,仿佛要吃人一般。
“哎,赵师爷,刘师爷,莫要这般客气,坐坐。您二位可比本官年长一些,再说了,我们也算同朝为官啊?有些事还是需要请教您二位不是吗?”郁晋轻声道。
“大人,您这话说话,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两位师爷看着郁晋突然如此,连忙再次起身恭敬道。
“刚刚廉郡王让人传话,原话是,楚国公快回来了,尽快办案,先查吴家的人。”郁晋看着二位师爷轻声道。
“我这一时摸不清头绪,所以想问问您二位?这廉郡王是在暗示什么吗?”郁晋又继续道。
“大人,小的感觉廉郡王可能在提醒您,楚国公要回来了,让您先查吴家,最好能办成铁案,到时候楚国公就是回来了,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刘师爷想都没想就说道。
“哦?是有这个意思。”郁晋摸着下巴来回走着。
“廉郡王和楚国公同朝为官,锡府之地又多数都是吴家子弟,甚至官学都是吴家的学子。他们长期在锡府无恶不作,罄竹难书,所行之事天理难容。”赵师爷也情不自禁的说道。
其实二人说的也不算夸张,刚刚郁晋看了锦衣卫给他的名单,记录大部分都是吴家子弟。
“嗯,来人,把吴风给本官押到大堂,今日本官不睡了,要连夜审理这些贪官污吏,大乾的蛀虫。”郁晋恨声道。
郁晋此时感觉已经能断定李洪熙给他带话的意思了。
说着郁晋开始升堂,先审问的前锡府知县吴风。
可是还没上刑,人已经全部招了,甚至有些都不用郁晋审问,两个师爷都说了出来,连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而锦衣卫,一会送来一个吴家子弟,一会送来个县丞,主簿等等,甚至好几个都是一个案子的共犯。
一个锡府所有官员,甚至锡府的教谕都被牵扯进来了,现在锡府已经没有任何官员了,来回都串在一起了。
甚至后面被锦衣卫抓来的人,都不用审,因为就是他不说,把口供连接起来,就能找到他在这个案子里承担了什么角色,为何欺压百姓,又侵占了多少土地。
一夜没睡,抓了八百余人,天色微亮的时候,所有人的都是尽显疲惫之色。
杨林给了钱,让跟着跑一个晚上的人,纷纷轮番吃饭,休息。
而郁晋虽然眼睛充满了血丝,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精神,仿佛在熬一个通宵,也没有任何大碍。
沉寂多年的郁晋,仿佛只有这样,才是证明他是有血有肉的活着。
郁晋和两个师爷整理几百张口供,一页一页的整理着。
“爷,您喝口水吧,歇歇。”赵师爷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郁晋。
这声爷,算是叫到郁晋的心窝里了,郁晋看着有些疲惫的赵师爷,眼神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关爱。
“你们二位也辛苦了,等这边案子结束后,可愿意跟着本官。”郁晋有心想带着他们二位跟着自己。
以后也算是他郁晋的心腹之人了,郁晋在底层摸爬滚打了十年。
他知道底层人想要什么,更知道一个为官之人没有心腹的话,什么事都要他亲自过问,操心分神。
他郁晋将来可是要进内阁的人,他未来就是御史台都使,身边没有几个贴心的下人,可不好。
而刚刚赵师爷的这一声爷,果真是喊的他心里舒服极了,可以说是深得他郁晋心啊。
“卑职承蒙主子厚爱,愿意追随主子。”两人连忙作势就要跪地。
“不要这般,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我吧。”郁晋有些激动,连忙扶起他们,从今天起他郁晋也算是个主子了。
而一旁记录在案的杨议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竟然不知道记不记录这一刻。
怎么回事两人都是刑部从五品官,都是出来跟廉郡王办事的,怎么这一刻他竟然开始收心腹了。
而自己还是从事刑部记录事宜?
一缕阳光,从天窗射进大堂,天色已然大亮,府衙门外已经围满了人。
郁晋让人把桌子搬到衙门外面,而两位师爷亲自搬着郁晋的太师椅。
看着擦的黑亮的太师椅,而且竟然还贴心加了一层软垫,郁晋有些欣慰的看着两人不由的点头。
同时这也刺激着郁晋,让他对权利的渴望更加强烈了。
“来人,带钱三娘一干要犯。”郁晋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激动,突然大喝一声。
把站在他身旁的两个师爷吓的一激灵,而下面的府兵却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去了几十个府兵前往县衙大牢。
毕竟钱三娘一干人犯,当时是六十多人,后来审着审着,竟然又抓来了五十多人。
还有些趁乱跑了,但是都是一些小鱼小虾,郁晋也没有太过在意。
“爷,就由小的来读廉郡王的示令吧?”刘师爷连忙躬身请示道,虽然是请示,这明显就是提醒郁晋。
他的这位主子这个阵势,明显是忘记了,想上来就杀人。
“嗯,开始吧。承德你来宣读廉郡王的示令,工勤,你来宣读犯人的罪状。”郁晋故作镇定的道,他是真的忘记了。
“恭廉郡王示令,惠昭三十八年冬十一月十四。今吏治之弊,渐成国患。或有官员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致民生之苦,犹视而不见,或庸碌无为,尸位素餐,怠于政务,致政令不畅,百事废弛,亦有结党营私者,上下其手,扰乱朝纲,坏我社稷之基。
孤痛心疾首,特请旨整顿吏治。自今日起,贪腐者,无论官阶高低,一经查实,重惩不贷,抄没家产,罪同叛逆,株连同党,处以极刑,以正视听。庸官者,即刻罢黜,以正朝风。”
刘承德特意按照郁晋的意思,不写的太深奥,因为都是百姓,写的大家都能听的懂的。
“好。”一个百姓大喊一声。
“廉郡王英明啊。”
“陛下圣明啊。”
“贪官污吏早该查了。”
百姓纷纷言语,但是却始终看不清是谁说的,毕竟大家内心还是很害怕的,谁知道到底能不能彻底肃清呢?
接着府兵们把钱三娘等人纷纷带上了高台,经过一夜的苦熬,她们都没睡着,提心吊胆到现在。
钱三娘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现在看起来,如同一个四五十的老妪,发蓬松乱,眼睛发黑,脸色苍白。
还未上行刑台,双腿已经发软,府兵只能拖着她上刑台。
而双腿之间竟然有黄色液体流出来,府兵们也纷纷皱眉。
“青天大老爷,她,她是恶毒的女人,她烧了我的渔船。”一个汉子哭着大声说道。
“你事后可以过来登记,到时候一旦查证以后她的渔船补偿给你。”郁晋听了立马大声说道。
一时之间百姓纷纷诉说钱三娘这些年的恶行。
而赵工勤也整理了下衣袍,上前大声宣读钱三娘等人的罪状。
今有恶贼钱三娘,于运河之畔犯下累累罪行,人神共愤。
此人贪得无厌,妄图将运河打鱼之利据为己有。其行径之恶劣,令人发指。她长期欺压运河边无辜百姓,每逢渔民下河捕鱼,便如恶狼般扑来。她强占渔民捕捞所得,使得百姓终年劳作却一无所获,只能在饥饿中挣扎。
不仅如此,她还丧心病狂地侵占渔民船只。那一艘艘小船,是渔民的身家性命,却被她无情夺走。许多渔民因此家破人亡,沿岸一片凄惨之象。她的存在,宛如运河上的毒瘤,给百姓带来无尽灾难,钱三娘及其同伙一百一十三人已经验明正身,及时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