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之声震颤林间,伴随着一阵阵深沉而有力的低吼,渐渐逼近,让皇甫轩的面色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怎料这山林间的猛兽竟如此不给面子,说来就来!?
四周的山林空旷而幽深,那虎啸之声仿佛无处不在,又似源自各处,让人难以确切分辨其来源,只觉得一股股凛冽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悄然袭来。
突然间,林间的罡风骤起,卷起片片落叶与枯枝,在空中狂舞。
李科与皇甫轩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默契地背靠着背,李科神情紧张,皇甫轩则是舔着嘴唇,跃跃欲试般。
虎啸声愈发震耳欲聋,李科仿佛能听到树木倒塌的声音,那动静仿佛能撼动山林,连脚下的土地都似乎在颤抖。
李科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擂鼓,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
一旁的皇甫轩,声音压低至几乎耳语的程度:“殿下啊,这下咱们真的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咯。”说着皇甫轩便把身后的背着的宫素然解下,绑缚到了李科身上。
“你来背着她,出了事,你们就先走。”
这时!
林间罡风愈发猛烈,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四周的树木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威压,枝叶沙沙作响。
一阵狂风卷起落叶,伴随着低沉而有力的咆哮,李科看到一只斑斓猛虎忽然从密林的最深一处灌木丛中猛然跃出,它的虎目圆睁,面目及其狰狞,闪烁着嗜血的寒光,獠牙在泛着森然的银光。
那猛虎身形庞大,几乎与野牛不相上下,肌肉在紧绷的皮毛下隆起,它左右横跳着渐渐逼近了李科二人。
李科的心跳瞬间加速,瞳孔骤缩,虽然有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过如此庞大的老虎。
那只猛虎宛如通了灵性,眼眸深邃,仿佛能窥视人心底的恐惧。它锁定了李科,那颤抖的身躯成了它眼中的猎物,于是,它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地盯着他,獠牙毕露,涎水顺着嘴角缓缓滑落。
电光火石间,猛虎动了。
它如同山林间最迅猛的风暴,张开了布满锋利爪刃的巨掌,那爪子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根都像是精心锻造的匕首,只需轻轻一触,便能让人骨肉分离,血肉横飞。
皇甫轩的反应同样迅捷,他的身影几乎与猛虎的动作同步,一个灵巧的侧身,避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水,与猛虎的利爪在半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
然而,即便如此,那猛虎的力量仍旧不容小觑,皇甫轩只觉一股巨力自剑上传来,膝盖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皇甫轩心中暗自惊骇,未曾料到那猛兽的力量竟如此惊人,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的一式攻击受挫,攻势瞬间停滞,而那老虎趁势而动,虎首猛地一探,一张血盆大口直奔李科而去。
李科,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画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血盆大口,哪里来得及反应?他被带着血腥味的风吹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这生死边缘,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孽畜休得无礼!”
李科感受到自己面前的罡风一下停了下来,然后又听到一声如猫叫的呜咽,他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紧接着,他脸上那原本即将感受到的剧痛与绝望,竟被一种奇异的触感所取代——一张湿漉漉、带着些许粗糙,却又莫名温柔的东西轻轻舔舐过他的脸颊。
是老虎舔了他一口!
李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童子从不远处的一片葱郁草丛中轻盈跃出,仿佛自然之灵,带着几分顽皮。
童子步履轻快地靠近,身着一袭古朴的道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老练。
在他身侧,一只体型虽大却显得异常温顺的“大猫”正安然蹲踞,那是一只斑斓猛虎,却在此刻如同家猫般悠然自得地梳理着自己华丽的皮毛,眼神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童子面带笑意,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般流淌而出:
“敢问二位香客,缘何莅临此地?”
这一幕,对李科而言,无异于从地狱边缘被拉回了人间。
“嘿,你这小家伙,这庞然大物般的猛兽,竟是出自你之手?它方才险些将我等吞入腹中!”皇甫轩猛地站起,怒目圆睁,气势如虹。
童子面不改色,稚嫩的小手轻轻拍落在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脑袋上,佯装嗔怒道:“小黄啊小黄,你看看你,又给我添乱子了!”
老虎闻言,竟似通了人性,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庞大的身躯随之低垂,显得格外温顺。
一旁的李科,目睹这一幕,心中震撼难以言表,那童子与猛虎之间,体型悬殊至极,和谐而又奇异。
李科见着小童穿着一身道袍,心里一个机灵,问道:“小师傅可知茅山在何处?”
那童子眼珠儿轻轻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纯真无邪的笑意,乐道:“此地嘛,正是上清茅山的脚下啦。两位——哎呀不对,”他忽地侧首,目光落在李科背后那温婉的女子宫素然身上,“应是三位香客才对,其中还有位娇弱的女香客呢。不知三位远道而来,光临我茅山,所为何事呀?”
李科神色凝重,拱手道:“我等此行,实则是为救我这位同伴。她性命垂危,奄奄一息,听闻茅山之上住着位老神仙,有起死回生之能,这才急匆匆赶来,望小师傅能指引一条上山之路。”
“原来如此,倒是情深义重。”稚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随即爽朗道,“既是如此,小僧便领诸位上山一遭,愿老神仙真能显灵,救这位女施主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