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能舍下脸面来道歉,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让她低三下四的求阮乔,她做不到。
苏月梅走到门口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走廊,转身高傲不屑的说道,“你要多少钱才能放过小静和白彦良?”
一个农村丫头,来闹这一场,不就是想要点好处吗?
看她穿的那破烂样子,随便给点钱就能打发了。
阮乔见苏月梅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就厌烦,不打算在浪费时间谈下去了。
钱是好东西,人人都喜欢,但胡家这种施舍意味的钱她还不屑要。
“苏同志,昨天康师长保证过不会再有人来招待所打扰我,要不要我去跟康师长反映反映,你是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上来的?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阮桥说完,推开苏月梅就走了出去。
这个房间只有她一套换洗衣服,也没什么怕丢的,她爱待就随她吧。
苏月梅气的直跺脚,也不敢大吵大闹,只能快步追了出去。
她紧紧跟在后边,压低声音吼道,“阮乔你给我站住。”
阮乔才不理她,全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爱跟就跟呗,等会到了人多的地方,看她还有没有脸继续纠缠。
“干嘛呢这是?”
康嫂子手里提着早饭,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赶来,恰好看到苏月梅气急败坏的跟阮乔说着什么。
昨天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部队,康嫂子担心阮乔会受欺负,赶紧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拉过阮乔护在身后,略带审视的看向苏月梅,“月梅,这一大早的你找阮乔有事啊?”
苏月梅对葛凤兰的举动有些不满,但又因为对方是师长夫人不好发作。
她只能强颜欢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嫂子你怎么也过来了?”
“哦,还不是阮乔这小姑娘一个人在这边没人照顾吗,老康就让我过来看看。”康嫂子回答的滴水不漏。
苏月梅知道今天是没法再继续谈下去了,只好勉强笑了笑,随便应付几句,不甘不愿的走了。
等苏月梅走远,康嫂子才满面笑容的自我介绍。
“我叫葛凤兰,是康师长媳妇,你叫我康嫂子就行,部队这边大多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葛凤兰穿着一件浅灰色碎花短袖,深蓝色裤子,头发梳成一个发髻,整个人显得十分利落。
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鱼尾纹,但她面容和善,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康嫂子好,我是阮乔。\"阮乔微笑着向葛凤兰打招呼。
她笑容甜美,像一阵轻柔的微风,拂去人心头的烦恼。
葛凤兰看了就高兴,拉着阮乔往回走,“哎呦,你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走走,咱们上去说。”
她身上少了南方人的温婉,倒多了几分东北人的飒爽。
“你快吃,这是楚烈那小子特意嘱咐我给你做的,他怕等他早训完把你饿着。”
饭盒里是香喷喷的白面条,上面浇着一勺茄子卤,旁边还放着两个荷包蛋。
“这是按照东北那边的饮食习惯做的,你吃吃看合不合你口味。”
阮乔不知道楚烈会这么麻烦人家,心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搅拌完吃了一口,面条劲道爽滑,茄子卤浓郁鲜美,阮乔笑弯了眼,夸赞道,“真好吃!”
葛凤兰看着阮乔满足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假话,心中也十分高兴,不枉费自己特地做这顿饭。
“那你快吃,等会坨了就不好吃了,等你吃完咱们再聊。”
她算明白楚烈为啥会对这姑娘这么上心了,长得漂亮还会说话办事,谁能不喜欢啊?
阮乔吃完面条,不顾葛凤兰的阻拦,去水房把饭盒洗干净才坐下来。
“嫂子,我是东北人,说话不习惯拐弯抹角,有啥话你就直接说。”
都不熟,尬聊也挺尴尬的,还不如直接说事。
葛凤兰哈哈大笑,“你别看我是南方人,咱们这可有不少东北的同志,我都被他们拐的成了半个东北人了。
我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就直说了。
昨晚楚烈去我家,希望我出面给你们当个媒人,这样你俩也算名正言顺,这不我就颠颠来了吗!”
阮乔先是一愣,接着心里有丝丝暖流划过。
昨天他直接就说打结婚报告的事,她还以为楚烈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不会在意那些细节,没想到他转身就去找了媒人。
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的关系比较敏感,楚烈的这份细心和体贴让她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同时也开始期待起这段感情会怎么发展。
阮乔微微低头,脸颊泛红,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
“楚同志是个好人,正直又善良,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他,照顾好家里,绝不拖他后腿。”
楚烈能找到葛凤兰来提亲,就说明他们关系不错,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她高攀了楚烈。
既然如此,在他亲近的人面前表个态,也能让真正关心他的人放心一些。
果然,她说完葛凤兰眼里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她拉过阮乔的手拍了拍,看到那粗糙的完全不像一个小姑娘的手,瞬间又心疼起来了。
她们这些军嫂在家属院也不是养尊处优,可也没谁的手像阮乔这样粗糙,这孩子是吃了多少苦啊?
“你一个人在招待所也没意思,要不跟我去家里坐坐?”
阮乔谢过葛凤兰的好意,摇头说道,“白彦良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我现在出现在家属院不合适,等改天再去嫂子家串门。”
见她如此有分寸,葛凤兰眼里又多了几分赞赏,“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有啥事就去找我。”
葛凤兰怕阮乔脸皮薄,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又特意跟楼下的服务员交待了一遍才走。
阮乔这边顾忌她和白彦良的事情没解决好,再传出和楚烈的婚事怕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楚烈可不这么认为。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礼堂和招待所那么一闹,小道消息早就满天飞了。
与其让人们胡乱猜测,将谣言越传越离谱,倒不如由他亲自引导舆论走向。
他完成早训后迅速冲了个澡,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便直奔家属院寻找葛凤兰。
知道她去了招待所后,就故意等在人多的地方与她相遇。
“嫂子,你是去帮我找阮乔提亲了吗?怎么样,她答应没?”
一旁原本边做手工活边聊天的家属们顿时鸦雀无声,各个支棱起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