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拯救梅迪堪尔的任务,我就要跑去敌匪老窝卧底几个月。
沈烨听到后气炸了,他久违地扯住我的四肢,把我摁在床上、沙发上抽了好几顿屁股。
他从没打那么狠过,掌风都出来了,我好像体会到了爱伊口中尾椎骨被打裂的感觉。
我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回头咬他,沈烨的手指被我咬出血,掰开我的嘴塞了一大坨棉花,然后又揍了我一顿。
揍得比刚才还狠。
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屁股皮开肉绽,我能闻到血腥味,下颚骨都被咬酸了。
除了在床上偶尔会上头情况下,他会弄断我的手脚,其余时候他从来不会让我受伤。
我没想到他会把我打成这样。
沈烨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果断把我的任务接到自己的手里,准备单枪匹马把那个梅迪堪尔捞出来。
我说:“我喜欢那个皇子,这次是培养感情的最好机会,你可以不用多管闲事吗?”
沈烨差点拔枪毙了我。
无论前期闹得多么不愉快,我还是踏了卧底的路。
我在没遇到沈烨之前,卧底生涯是我的家常便饭。
我在黑道里当卧底,每个势力错综复杂,犹记得我曾经潜入一个淫网,那里强迫妇女卖淫都属于最正常不过的地方。
淫网为猎奇口味的用户提供视频或者直播,那些才是重口到让人作呕的东西。
在淫网那段时间我天天吃不下饭,我被迫要看许多血腥与性相结合的现场,还要警惕脸上的易容不会因为意外被破坏。
我一想到自己睡的脏污床板曾经拍摄过那么多视频,就嫌恶心。
洁癖是在那段时间留给我的后遗症,我不管去到哪里都要带消毒纸巾,碰到什么都要狠狠擦拭,回去再好好洗手。
甚至在那里用来洗漱的水,我都不敢用。
偏激的时候,我觉得空气都是污浊的,每吸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脏透了。
我也在异国警察那里卧底过,毕竟混乱地带审查制度没那么严格,有点关系就能戴个警察职位。
我卧底到警察那里不为整顿当地不良风气,更不是接了任务为其他势力办事。
只是单纯的,异国警察看我是外国人好欺负,所以故意收缴了我的两倍税钱。
我有段时间没杀人了,就潜入到他们的局里送了一场连环谋杀,在人人自危、人人恐惧的时候,再装了两颗炸弹送他们一起上路。
我在私人赌场卧底过。
在那里,我是疯狂红眼的赌客,我也是优雅镇定的荷官。
我卧底在那里的想法很简单,我想学学他们的骗术。
作为荷官是如何用精湛的技术骗取赌客的钱,在烟雾缭绕和握拳嘶吼里,将灵巧的手指和赌牌融会贯通。
作为赌客是如何瞄上神色狂喜的赌客,用伶牙俐齿骗取他们的信任,将他们刚赢了的钱偷入自己的口袋。
在私下赌场那段时间,我牟取了许多金钱。
偷的太多了,赌场的主人险些砍了我的手。
不过他看中了我的脸,想作为交换品把我送到其他人手里,或者我待在他的身边做几年情人。
幸好我喜欢狡兔三窟,他到最后也没抓住我。
怎么逃脱又是一个复杂的故事,我就不讲了。
营救梅迪堪尔的过程也就那样,期间无聊的我多次上星网刷军事频道,就为了在众多将士中看一眼沈烨。
离开他几个月,我很想他。
而在新的卧底期间,我也深刻瞄见了心底耻于开口的期待。
我像深处敌营等待王子救援的公主,周遭是虎视眈眈的恶龙。
我望着塔内的窗口,幻想王子什么时候能来救我。
如果王子能来,我还会假装矜持让他走远点,说我可以应付目前的困境。
他用一往无前的宝剑劈开高塔,劈开恶龙,然后挑开我的长发,他说……
他说什么呢?
我在摇摇欲坠的船舰中,撑着断裂的双腿,抬头看向迎着爆炸和烈火来救我的沈烨。
我听到他一边哭一边说。
“你他妈下次再乱跑,我打断你的腿!”
.
梅迪堪尔是个蠢货。
我在短时间内就了解到这个脑袋空空的皇室子嗣之一是个什么东西。
色迷心窍,腹充草包,自以为是,目光短浅。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一类人,有钱没脑子,还贪图美色,骗起来得心应手。
他无视自己alpha的身份,无视我是个有夫之夫,私底下向我疯狂求爱,跪在我面前一次次剖心置腹。
如果不是事后要用上这个蠢货,我早就踹了他。
顺理成章的,在我的精心准备下,皇室注意到了我。
世家推举的大统领让皇室困扰许久,于是我进言献策,给出一个设立指挥官职位代替大统领的计划。
皇室需要一个指挥官作为他们的傀儡,我无父无母,身份低微,聪慧多智,和沈烨感情不和又深得宠爱。
毕竟他们不需要一个雄才大略、精明强干的指挥官,皇室需要一条听话且在掌控中的狗。
在梅迪堪尔的大力推荐下,他们很快就看上了我。
当我的目的达成,我就知道我该争夺实权了,即便皇室并不愿意,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他们想控制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室对外宣称指挥官这个职位和担任人之后,外界掀起轩然大波,可我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我只在乎沈烨怎么想。
他会生气吗?我作为他的丈夫,背叛世家投靠皇室,成为管控他牵制他的绊脚石。
他会为我自豪吗?我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坐上了指挥官的职位。
比起我想象中的大吵一架,翻天覆地,沈烨这次显得很平静。
他平静地回到家中,平静地坐下吃饭,平静地回房睡觉。
期间没有争吵,没有回应,他冷漠的无视了我,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没再往我这里看一眼。
我这才发现,在家中说话最多的是沈烨,往往他说许多碎碎叨叨的东西,我才愿意回一两声呛他。
他话像噼里啪啦的子弹一样多,我不太爱说话,我前半生大多在沉默中度过。
如果我突然口若悬河、巧舌如簧,一般是有利可图,我需要用柔善温和的态度欺骗他人。
此时,当他不愿意开口,这曾让我感觉温暖安心的空间迅速冰冷下来,成为让我坐立难安的尖刺。
这次不是冷战,只是他不太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的心脏突兀地空了一块,飕飕灌着让我四肢冰凉的冷风。
我沉默地坐了很长时间。
直到夜幕沉沉,月亮高悬,客厅依旧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我隐约意识到。
之前那个嘴碎又热情的妻子不会再回来了,他会用戒备又冷漠的态度对待我这个投靠皇室的“敌人”。
我和他有隔阂了,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