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中度过,仿佛岁月也放慢了脚步,静静守护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已经身怀六甲的小月,身子愈发显得笨重,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而温柔的光彩。
她开始着手准备孩子的衣物、尿布和小包被。
每一个绵密的针脚,每一次裁剪,都倾注着她对未出世的孩子满满的爱意。
她时常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棉布,精心地裁剪着。
身旁的桌子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料,还有各种精巧的针线工具。
她时而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布料,用剪刀仔细地沿着画好的线剪裁。
时而拿起针线,眯起眼睛,认真地缝着边角,时不时用手轻轻抚摸布料。
感受着它的质感,仿佛在想象着孩子穿上这些衣物时萌萌的模样。
而沈崇礼,除了偶尔外出料理一些事务或与友人小聚一下。
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玲珑院,陪伴在孕妻的左右。
每天看着爱妻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都充满了温暖与怜惜。
他常常会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小月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偶尔也会帮着递个剪刀,穿一下针或是端来一杯茶水,喂给爱妻一块点心。
每当这时,小月总会抬头,向这个无微不至的男人投去一个甜甜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儿,让沈崇礼的心都萌化了。
有时,他会轻轻地走到小月身后,温柔地环抱住她。
然后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安静地看着她手中的活计。
“月儿,别太累着自己,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沈崇礼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心疼。
小月则会摇摇头,轻声回应:“不,我想亲自为我们的孩子准备一些。
下人帮忙做一些,我也做一些,这是我对孩子的一点点心意。”
沈崇礼听后,紧紧地拥着她,在她的发间落下轻轻一吻,不再言语。
只是每天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享受着这温馨而宁静的时光。
在这小小的玲珑院里,充满了他们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与期待。
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凝聚,他们全心全意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时间如同细水长流,小月本以为自己的孕期会在这种平淡的生活中安然度过。
谁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平静的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泛起波澜。
今日申时,沈崇礼被好友唐公子叫了出去,说是谈生意上的事情。
对此,小月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多想,只是叮嘱自家夫君早些回来。
沈崇礼笑着应下,依依不舍地和爱妻道别后,便出门而去。
小月如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在院子里散散步,活动活动身子。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让她感到格外惬意。
回到房中,她沐浴更衣,绞干头发便直接躺下歇息了。
半夜时,满身酒气的沈崇礼终于跌跌撞撞地回了玲珑院。
小月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下一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此人脚步踉跄,显然醉得厉害。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扶着沈崇礼,带他去屋里的另一张床榻歇息。
安顿好他之后,小月才重新躺回床上,不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梦乡。
就在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吵醒。
小月心中一惊,刚睁开眼睛,就猛然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在昏暗的烛光下,那双眼透着一股狠戻的气息,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头皮一阵发麻。
“夫,夫君,你怎么了?”她惊恐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试图挣脱那双钳住自己的手,却发现沈崇礼的力气大得惊人。
这双手就像两只大铁钳,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此时的沈崇礼就像梦游一样,眼神空洞,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他喘着粗气,嘴里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小月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所措,她只能一边试图安抚他,一边大声呼喊下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小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此刻的她,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少夫人,方才是您在叫吗?出什么事了?”下人的声音带着关切与焦急,在门外询问着。
“是……”
小月刚要回答,可目光扫向正处于癫狂状态的男人,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若是让下人知道沈崇礼此刻这般失控,万一传扬出去,对沈家的名声将造成极大影响。
而且,她也不确定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恶毒的阴谋。
在没有弄清楚这些状况之前,贸然声张或许并非明智之举。
思及此,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我做噩梦了,没,没事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可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是,少夫人。”
下人们虽心中存疑,但既然主子这样说,他们也不好再多问。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再次恢复了寂静。
看到沈崇礼如同一头野兽,彻底疯魔的模样,她心中又气又急。
她强忍着恐惧和愤怒,趁机给沈崇礼喝了一杯灵泉水。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崇礼终于平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她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起来饮了一杯灵泉,满身的疲惫与疼痛才一扫而空。
天亮之后,小月坐在梳妆台那里,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眼中布满了杀意。
昨夜的凶险仍历历在目,若不是有灵泉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心中暗自思索,究竟是谁如此狠毒,给沈崇礼下了这种虎狼之药?
在这种时候下这样的毒手,其险恶的用心不言而喻!
此人是对沈家财产有所图谋,还是另有隐情?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出幕后黑手。
绝不能让此人逍遥法外,继续威胁他们一家人的安全。
……
与此同时,在帝都一间酒楼的雅间内,奢华的布置彰显着不凡。
檀木桌椅散发着古朴的香气,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更添几分雅致。
只见一名带着灰色帷帽的女子正坐在蒲团上,其女身姿婀娜。
从帷帽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她精致却透着狠厉的眉眼。
身边的婢女正轻轻摇着扇,扇出的微风撩动着帷帽上的薄纱。
这名女子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似是在等什么极为重要的人一般。
终于,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雅间内略显沉闷的寂静。
一名家丁打扮的男人弓着腰,脚步匆匆地出现在雅间。
此人神色紧张,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一路赶来颇为匆忙。
“事情进展如何?”
女子率先开口,声音冰冷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寒意。
“回主子,今天的玲珑院如往日一样静悄悄的,没听见半点风声。”
那名家丁小心翼翼地回答,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
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不可能!一定是你没有用心打听!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
下回再敢这么敷衍办事,我要了你这条狗命!”
女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震颤起来。
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眼中闪烁着凶光。
如此精心策划的事情,本应万无一失,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如何能不恼火。
“是,小人不敢!”男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不迭地磕头。
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雅间内格外清晰,透着深深的恐惧。
“滚!没用的东西!”女子厌恶地挥了挥手,眼神中满是不屑。
“是,小人告退。”家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转身匆匆离去。
随着房门再次被关上,雅间内又恢复了安静。
女子坐在蒲团上,心中暗自琢磨着计划为何会失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显然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一场新的阴谋或许正在她心中悄然酝酿……
“你去把唐公子叫来,就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女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辣。
她深知,此次计划失败必有蹊跷,而唐公子作为整个事件的关键一环,或许能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是,小姐。”
婢女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放下手中的扇子,福了一礼后,匆匆走出雅间。
她脚步匆忙,神色紧张,深知小姐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
若不能尽快将唐公子请来,自己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这名女子独自一人留在雅间,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计划实施的各个细节,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难道是沈崇礼提前察觉了什么?还是唐公子那边……”
她低声自语,每一个猜测都让她愈发焦虑。
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女子心中一紧,赶忙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房门再次被推开,唐公子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娇娇,你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他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他心中也正为昨晚的事情忐忑不安,不知突然唤他前来,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刘娇娇盯着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看穿。
“昨晚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这都整整一夜过去了。
按理说沈府今天应该出大事了,如今却毫无动静!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质问。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说没动静,唐公子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昨夜到现在,他一直被内心的愧疚折磨,害怕事情败露,更害怕伤害到挚友沈崇礼。
此刻得知计划似乎并未成功,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悄然落地。
“娇娇,收手吧,沈崇礼是我多年的挚友,情同手足。
这次为了你,我违背道义给他下药,事后良心属实难安。”
他眉头紧锁,一脸诚恳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是懊悔与无奈。
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光彩,若不是一时被蒙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此等糊涂之事。
“看在我喜欢你,且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放过他吧。”
他语气近乎哀求,他真心希望刘娇娇能就此罢手。
不要再深陷这无谓的纠葛之中,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一直拒绝我的情意,我不会经历这些!”
刘娇娇情绪激动,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那晚在杏花村所遭受的屈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理智渐渐被愤怒吞噬。
“娇娇,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愿意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回家,一辈子对你好。”
唐公子向前一步,试图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与安慰。
他对刘娇娇的感情真挚而热烈,在他眼中,心上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爱生恨。
只要她能放下执念,他们依旧可以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然而,刘娇娇却猛地甩开唐公子的手,“你懂什么!我所受的屈辱,只有他付出代价才能偿还!
你若不愿意帮我,大可以直接离开,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劝我!”
刘娇娇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心中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对不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唐公子一脸决然,他的目光坚定,不再像之前那般优柔寡断。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参与这个疯狂的报复计划。
刘娇娇对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婢女心领神会,立刻悄然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此刻,雅间内只剩下刘娇娇和唐公子两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压抑。
“那……如果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我愿意与你春宵一度呢?”
刘娇娇的声音突然变得娇柔婉转,眼神中带着一丝魅惑。
说罢,她便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衣服,如同剥笋一般,动作缓慢而撩人。
直到只剩下一身薄薄的中衣。轻纱之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娇娇,你……你这是何苦呢?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
唐公子见状,又惊又怒,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他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报复沈崇礼,刘娇娇竟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说服他。
“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只要你答应帮我达成所愿,我就……”
她向前迈了一步,眼中泪光闪烁,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似乎只要唐公子点头,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对方的怀抱。
“够了!刘娇娇,你这样做不光是在侮辱你自己,更是对我唐某人的侮辱!”
唐公子猛地后退一步,大声呵斥道,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这个女人的举动气得不轻。
在他心目中,他对心爱之人的喜欢是纯粹而真挚的,绝非她所想的那般低俗不堪。
他无法忍受刘娇娇用这种自轻自贱的方式来亵渎这份感情,更不愿意被她当成一个复仇的工具。
“为了你,我已经愧对自己的好友一次,断不会再有第二次。”
唐公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
他紧盯着刘娇娇,眼中既有痛心,又有决绝。
昨晚,他因为这份爱慕,鬼迷心窍地答应帮她实施毒害沈崇礼的计划。
然而事到如今,他内心的良知已然觉醒,绝不能再错下去。
“过去,是我唐某人肤浅了,从此以后,你我就归于陌路吧。告辞!”
唐公子深吸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后,便再不犹豫,转身大步迈向房门。
他的身影挺拔而坚毅,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仿佛是在与过去那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自己告别。
刘娇娇呆立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拜倒在她的“温柔陷阱”之下,继续帮她完成复仇大计。
可如今,唐公子不仅果断拒绝,还宣称要与她恩断义绝。
“不,等等……”刘娇娇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
然而那位唐公子的脚步并未停下,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刘娇娇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既有对唐公子离去的不舍,更有对复仇计划再次受挫的绝望与愤怒。
“沈崇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不会放过你!”她咬牙切齿地低语,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尽管遭受了这次沉重的打击,但她心中的执念依旧未减。
反而在愤怒的催化下,报复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更加根深蒂固。
她暗暗发誓,一定会想出别的办法,让沈崇礼付出惨痛的代价。
……
一名婢女匆匆走进玲珑院,来到小月身边,轻声禀报道:
“少夫人,有一位唐公子来府中找少主,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此时的小月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听闻此言,微微皱眉。
她想起昨夜沈崇礼失去理智的模样,心中一转,缓缓开口道:
“少主昨夜饮酒过量,还没睡醒,你将唐公子带来玲珑院,就说我要见他。”
小月眼神沉静,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少夫人。”婢女领命退下,转身快步离去。
小月从躺椅上起身,扶着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静静等待着唐公子的到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唐公子此时前来,定与昨夜沈崇礼疯魔之事脱不了干系。
想起昨夜的惊险,小月的眼神不禁变得犀利起来,她决心要从来人的口中问出些端倪。
不多时,便听到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只见婢女引领着一名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唐公子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神色略显憔悴,见到小月,赶忙拱手行礼:“问嫂嫂安。”
“嗯,请坐。”
小月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而后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唐公子,我正想派人去寻你,你就来了,昨夜我家夫君与你一同外出饮酒。
归来后却性情大变,到现在人还未清醒,此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她神色平淡,声音温和,却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