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钱慕光整了整朝服,昂首阔步走出班列,朝庆元帝躬身一拜。
“前两日,臣听闻内线报告,说京城中的交趾奸细组织将会有一个大动作。”
“臣便派下得力干将假扮百姓,秘密跟踪。”
“昨日傍晚,这帮人在西霞胡同与他们在京城中布置的内应秘密接头。”
“正当他们接头完毕,即将撤离时,臣一声令下,指挥埋伏在胡同两侧的众将士一拥而上,将这帮奸细及他们的内应全部擒获。”
“并从他们的内应怀中搜出交趾的女帝颁下的圣指一道,以及女帝亲书的密信一封。”
“而他们的内应臣已查明,就是顺天府的总管赵喜乐!”
“那封圣旨上所书的内容,便是交趾的女帝感谢顺天府尹叶方海设下巧计,助交趾除去了滇州郡的劲敌林见智及常大发。”
“故特封叶方海为侯正副总督,负责管理我大周京畿一带的所有交趾斥候。”
“而那封女帝亲书的密信,则是要叶方海再接再励,务必将林见智及常大发全部斩草除根,想方设法将滇州郡交由叶方海的心腹执掌。”
“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交趾便派兵将滇州郡拿下,到那时必封叶方海为侯爵!”
钱慕光的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之上便炸开了锅。
众大臣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情不自禁地说道:
“不会吧?叶府尹竟是交趾的奸细?!”
“这林知州的谋反案竟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是受那慧灵帝密令才故意设下毒计,要帮交趾除去劲敌?”
“原来我朝堂之中竟秘密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奸细!”
“真是太无耻了!...”
......
班列中的叶方海听完钱慕光的禀报,顿时如五雷轰顶,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瞪成了铜铃。
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了前面的朝臣,从班列中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冲到龙案前,扑通一声跪倒,大喊道:
“冤枉啊!陛下,臣怎么会去做这种事?这纯粹是钱慕光一派胡言!”
“臣向来精忠为国,对陛下对我大周忠心耿耿,怎么会去当交趾的奸细?”
“这定是钱慕光在故意设计陷害老臣!”
钱慕光将头猛地转过来,冷冷地盯着叶方海道:
“叶方海,末将当时就在抓捕现场,那名与交趾人接头的内应正是你府上的总管!”
“那道圣旨和那封密信也是从你那名总管身上搜出来的!”
“末将已连夜做了鉴定,那道圣旨就是交趾的慧灵帝所下,上面有慧灵帝的玉玺,绝不会有假!”
“还有那封密信,末将也做了比对,确实是慧灵帝所书,上面盖的印章也确为慧灵帝的皇印!”
“末将连夜将圣旨和密信交给了陛下,由陛下亲自命人鉴定。”
“你说我故意设计陷害,这慧灵帝亲发的圣旨和亲书的密信,我如何设计得出来?!”
“而且末将将那几名交趾的奸细带回军营中,亲自进行了审问,他们也一并承认,就是受慧灵帝委托,要将圣旨和密信交给你!”
“如此铁证,你还有何面目说是诬陷?!”
叶方海大嚎一声,“这怎么可能?”
“我与那彗灵帝从未见过面,她怎么会给我颁下圣旨?!”
“这就是你们给老夫设下的圈套!”
这时,呆立在一旁的叶诗涵也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庆元帝拜道:
“陛下,我爹向来对大周忠心不二,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怎会去当奸细呢?”
“这一定是有人勾结交趾人,故意挖下陷阱,企图谋害忠臣!”
“还请陛下明鉴,万不可上了坏人的当,乱了我大周的朝政啊!”
庆元帝眯了眯眼睛,冷冷地问道,“那你觉得会是谁谋害你爹呢?”
叶诗涵转过头,看了一圈众朝臣,突然用手一指林见智:
“是他,一定是这个林见智!”
“他定是气微臣在大理寺审了他谋反之罪,所以勾结交趾的慧灵帝,反过来诬陷我爹通敌要故意害他!”
“如此这般他才能反败为胜,洗清自己谋反的罪责!”
林见智嘴角一翘,缓缓地说道:
“叶丞相,这话可不能乱说哦,你们一会诬陷下官勾结了李炳文意欲谋反,如今又说下官勾结了慧灵帝要来陷害叶府尹。”
“那下官倒底是勾结了李炳文,还是勾结了慧灵帝啊?”
“是不是你们又可以做个假证来诬陷下官,先勾结了李炳文,再勾结了慧灵帝呢?”
“你!...”叶诗涵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话反驳。
龙椅上的庆元帝猛地一拍龙案。
啪!
“够了!”
“叶诗涵!你身为丞相,朝中最大的重臣,却在朝堂之中说话如此颠三倒四,平白无故诬陷林知州,该当何罪?!”
然后又用手一指叶方海,“叶方海,那圣旨和密信朕已让人鉴定过多次,那就是交趾的女帝下的圣旨,信也是她本人所写!”
“你若没有通敌,那女帝岂会给你下圣旨?”
“那女帝也算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岂能为了诬陷你而不顾自己的脸面,不顾国家的尊严,给你这么个顺天府尹下旨写密信?”
“我...”叶方海顿时瘫倒在上,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这...这一切都是假的啊!臣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呢?呜呜...”
“臣一心为公,一心只想着我大周,只想着陛下,怎么可能会去通敌啊!”
林见智看着瘫在地上如死狗般的叶方海,心中一阵冷笑。
哼!叶方海,你也有今天!
我对你顺天府那么好,帮你女儿升上了丞相之位,帮你夫人治好了咯血症,结果你竟嫌弃我是个瘫子,设下毒计将我赶出顺天府。
我只得躲到南离这么偏远的地方,想着能避开你的势力范围,结果你仍然对我不依不饶。
甚至设下谋反的毒汁要致我于死地!
你以为我林见智就这么好欺负么?
如今你已落水,我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于是,林见智冲庆元帝拱手一拜道:
“陛下,微臣这里还有叶方海写给青阳府原知州冯不介的信。”
“在信中,他多次要求冯知州打压微臣,微臣刚刚把南离建设的有些起色,他便命冯知州将微臣调去梨水。”
“并在信中说,一旦将微臣调去了梨水,就要想尽办法把微臣按死在梨水,让微臣永无出头之日。”
“如此看来,定是因为微臣颇有些治理能力,引起了交趾的顾忌,所以那女帝便命叶方海要牢牢钳梏住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