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颜念念缓缓来到了何宝利的身前。
站定,她居高临下,冷凝着他,“何宝利,我说过,畜生是不配拥有后代的。”
“那个叫什么张硕如此,你也是。”
几乎是话落的同一时间,颜念念抬起腿,牟足了力气,狠狠的一脚直接朝何宝利的双腿间猛踹了过去。
“……”
铺天盖地的剧痛猛烈袭来,这一次,何宝利连痛苦的尖叫声都没发出来。
他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般蜷缩着身子,额角上青筋一条接一条爆裂开来。
整个人失控般剧烈颤抖着。
痛不欲生!
颜念念这一脚,足可以让他断子绝孙。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收回冷冽的视线,颜念念根本就不管几近昏迷过去的何保利,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她记得之前在西仓房玻璃上看见里面有一个喇叭。
不知道是否好用。
走进西仓房,颜念念将喇叭拿出。
试了一下后,颜念念眼前一亮。
太好了。
喇叭是好使的。
没有任何的迟疑,颜念念将录音功能打开后录了几句话。
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上空就不停响彻着颜念念那“大逆不道”的声音。
“被拐到这里的女人们你听着,你们是受害者,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拐你们来,毁了你们一生的畜生。”
“他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想想你们的亲人,朋友,即便他们很伤心,但仍在外面苦苦找寻着你们,难道,你们自己却要放弃了吗?”
“你们并不是令人随意作践,传宗接代的工具。自暴自弃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你们所生孩子的不负责。”
“团结就是力量。”
“如果你们被迫生下的孩子知道心疼你们,心系妈妈,那就带着他们离开这里,承担妈妈的职责,许他们一个明媚美好的未来。”
“要是卑劣基因完全占据上风,便潇洒抽身,独自离去。”
“你们听明白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下,整个村子沸腾了。
本村的加害者全都傻了眼,一时间怔怔地不知所措。
尤其是看到那些原本已经麻木的女人放下手中伙计,全都定定听着,然后死死咬着唇角。
或是红了眼眶,或是清晰激动,产生很大的动容的时候,本村的人全都慌了。
这一刻,他们觉得天都要塌了。
“老何家真是太过分了。”
“他们母子想干什么?是想毁了咱们村子吗?”
“不行,决不能饶了他们,必须得找他们要一个说法。”
“走走!咱们都去,要是不妥善解决就直接打死他们母子。”
众人集结在一起,杀气腾腾朝何家赶去。
而此时,小军奶奶正拉着小军走到半途。
突然听见了这番惊世骇俗的语言,她一哆嗦,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天哪!
这颜念念是疯了吗?
这要是把全村人都给得罪了,大家不得活活扒了她的皮呀!
惊惧不已,小军奶奶四下打量了几眼,哪还顾得上会不会耽误自己儿子的好事,她赶忙拽起小军的胳膊。
二人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
可谁知,刚到家门口,就被那群义愤填膺的村民给围住了。
“小军奶奶,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一个村里头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有必要这么缺德吗”
“就是,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妻离子散是吧?”
“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家别跟这样的人客气,揍她,一起揍这个老东西!”
一边骂着,众人一边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狠狠暴揍小军奶奶。
小军奶奶哪见过这种阵仗?
吓得双腿打颤,“扑通”一声,她直接跪了下来,不停地冲着众人磕头求饶。
“别打我,这事儿跟我们母子没有关系,都是……都是姓颜那个女人搞出来的。”
“你们放了我吧!”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然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不好?”
求饶的同时,老太太心里也期盼着,何宝利听到动静能赶紧冲出来救她。
可谁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颜念念的声音不停地在上空盘旋之外,院子里静悄悄的。
根本就不见何宝利的身影。
她又哪里知道,此时何宝利都自身难保了。
他正捂着双腿,像个乌龟似的蜷缩在地,不停地打着哆嗦呢。
“老东西,你休想狡辩,先是害了张硕的儿子,现在又想祸害我们大家,要是放你进去了,你跑了怎么办?”
“我的家,我的根就在这里,我往哪里跑啊?”
小军奶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起码得让我回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否则,这声音一直响着,要是真影响了村子里那些外来的老娘们可怎么办呀!”
“这……”
最后这一句话让众人心动了。
确实,得赶快让这该死的声音停止才行。
“那就给你个机会,还不赶紧滚进去处理。”
“是是是!”
小军奶奶像小鸡啄米似的猛得直点头,然后起了身,拉着小军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
心有余悸地进了屋,突然看见躺在地上的何宝利,老太太大吃一惊。
“儿子!儿子!这是咋的了?”小军奶奶慌里慌张地冲过去扶他。
何宝利这才得以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脸色铁心一片,双腿以诡异的姿势夹着,手也捂着那个部位。嘴角哆嗦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疼……”
“疼?”愣了一下,小军奶奶当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儿子,这是咋弄的?”她嗓音陡地尖锐了好几度。
“是……是那个贱人干的!”何宝利艰难地咬着牙根儿。
说曹操,曹操到。
颜念念手里拿着大喇嘛,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
似笑非笑望着三人。
“你……”
小军奶奶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接着,她的耳膜就被喇叭里的声音给刺激得生疼生疼,紧绷的那根神经彻底断了。
她松开了何宝利,疯了似地冲到灶台跟前,拿起了锅铲。
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