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回过头,跟安桃对视一眼后看着别的地方小声说:“我、我钥匙呢?”
“丢了。”安桃声音淡淡。
“啊??”白依看向安桃,她眨了眨眼后,迟疑的问了句,“你丢的?”
安桃说:“不是,你自己丢的。”
“我??”白依微怔。
安桃瞥了眼欲言又止的白依,故作随意的问:“昨晚的事,你真不记得了?”
白依的眼睛四处乱瞟了几下:“昨晚……?昨晚怎、怎么了嘛?”
安桃张了张嘴,白依抢先一步说:“我就记得我被遥颜拉着喝了两杯超级辣嗓子的啤酒,然后就被人架去厕所,之后……”
白依心虚的停顿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没错……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时,白依又不由自主的加大音量,来给自己说的话添点可信度。
安桃深深看了眼白依:“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白依一分钟前刚准备下床穿鞋跑路,所以这会儿她干脆直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留意着安桃的反应。
安桃冷淡的“哦”了一声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埋头喝着热粥,似乎完全不想再跟白依说半句话。
白依察觉到安桃在生闷气,于是乖巧的往她身边挪了点。
许久的挣扎过后,白依轻轻喊了声:“安安。”
女孩的声音带着点示弱和讨好,但是安桃并没有因此给她半个眼神。
白依头一次在安桃这里吃瘪,小嘴翘得高高的。
白依缓缓吸了口气给自己壮胆,然后伸出手,像以前那般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抓着安桃衣袖的一角,一边摇晃,一边小声问:“安安,昨晚……是你带我去洗手间的吗?”
安桃抿了一小口粥,冷漠的说:“我不知道,我忘了。”
白依:“……”
白依第一次见安桃闹小脾气,完全就是束手无策。
“其实——”白依犹豫了下,坦诚的说,“其实我还记得一点点,在洗手间发生的事。”
安桃手里舀粥的动作停顿。她没看白依,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
白依自顾说:“昨晚,我好像在洗手间里亲了个人……”
白依舔了下上颚,依稀能感觉到口腔里残留的难闻酒气,“如果是安安带我去的话,那我……”
白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她说到“那我”后面,安桃一个字都没听到。
安桃又抿了口粥,然后放下勺子,偏头看着白依说:“那我什么?”
白依的脸倏地红了下:“那我亲的人可能是安安,而且还是——”
“嘴对嘴的那种…………”
说完,白依害羞的捂着脸不敢看安桃。她此刻娇羞的模样跟昨晚眼里带着狡黠的女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嗯。后面呢?”安桃将手里的纸碗搁置桌上,然后带着点迟疑追问,“后面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白依从指缝窥了眼安桃,然后猛地摇头:“后面的事我真不记得了……我发誓!”
说着,白依举起一只手,表情认真又真诚。
安桃看着白依,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嗯。”
白依看了眼安桃,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点不高兴。
白依鼓了下嘴巴,耷拉着脑袋确认:“昨晚……我真的亲你了?”
“嗯……”安桃垂下眼皮,视线里,白依害羞又带着点好奇的模样比醉酒时更加惹人怜爱。
白依听到安桃那声若有似无的轻嗯,像是宣判死刑一般,绝望的揉了下脸颊,然后语速飞快的说:“安安,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发誓!”
女孩发誓的动作娴熟又老练。
安桃将视线移开,微微板着脸什么都没说。
白依解释的很诚恳,也很果断,就像是昨晚干出这等坏事的家伙不是她,而是她突然觉醒的第二人格。
安桃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再也冷不下去了。她的喉间轻轻滚动了下,声音有点低哑:“没事,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占便宜了。”
“我……”白依想说“我哪有”,但她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刚重逢时,她本想给安桃留个好印象,然后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撞入对方怀里,像个傻逼一样在人家的身上到处揩油……
这些事白依都记得,但是她不愿回想,因为——丢人呐。
白依揉了揉脸,转过头悄悄的打量着安桃冷冰冰的侧颜。
房间里一片静谧,气氛也没有刚刚那么僵了。
安桃注意到女孩直白的偷看,于是拿起桌上的水杯,佯做不在意的抿了几口。
就这时,白依忽然来了句:“安安,我后面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更……下流的事?”
下流…………
安桃听到这个词,立刻就想到自己昨晚没把持住,对白依干的坏事。
如果说白依亲她是醉酒后无意识的举动,那么安桃所干的事比白依占便宜更恶劣一百倍,不对……是一万倍。
所以,安桃不可能跟白依坦白,至少……她现在是这样想的。
安桃放下杯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没有。你昨晚亲了我之后,直接不省人事了。”
“哦……”不知怎么,白依居然觉得有一点点的不爽。
不爽什么?当然是不爽她的安安是个榆木脑袋,不爽她的安安为什么不像前两次一样,把被人打搅的事做完……
白依摸了摸鼻子,冷不防的问了句:“那我的钥匙是怎么掉的?”
安桃:“…………”
安桃抿着唇思考。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在“教训”白依时,白依一个没拿稳,所以掉在厕所隔间里了吧。
安桃侧眸看了眼白依,很快移开视线说:“大概,可能是你的口袋浅。”
大概?可能?
在白依的印象里,安桃几乎没怎么用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词。
“……那好吧。”白依对安桃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而且,她那件羊羔绒外套的口袋确实浅。
醉酒前的事理清,说清楚,白依这会儿也不急着回房间了。
“安安。”白依道,“我的钥匙是不是找不到了?”
“不会。”安桃端起碗里余下的热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你很在意吗?”
白依点头又摇头。
她在意的并不是那串钥匙,而是那串钥匙上挂着的,印有安桃早期亲签的限量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