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音居高临下的,睥了楚钦月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得意:“自然是来看望一下,楚庶人姐姐呀……”
说到这,她又故作姿态:“哎呦,都忘了,你如今已经是庶人了,可配不上本宫这一声姐姐了。”
楚钦月安静地坐在牢房之中,除却有些凌乱的衣衫,身上并无被罚成阶下之囚的落魄感。
此时的她,反而显得格外的镇定自若,仿若这不是牢房,而是她的寝宫一样。
孟音音没能从楚钦月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落魄,心中有些疑惑和不解。
这楚钦月,怎么好似一点都不难过?
楚钦月不太想理会孟音音,冷漠地将目光挪开。
她不慌不乱,自然是因为有底牌的。
当然,这底牌可不是萧宁远!
拓跋恭,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如今可在皇宫之中呢……
只要有拓跋恭在。
她这就不是死局!
一切皆可改变!
孟音音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也多亏了你和秦宜兰相斗,如今才能便宜了本宫……秦宜兰没如愿当上皇后,你也被罚成了庶人,本宫可真高兴啊!”
楚钦月听到这话,终于有所反应。
“你是说,秦宜兰没如愿当成皇后吗?”楚钦月看着孟音音问道。
孟音音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啊,陛下降罪秦氏一族,以后……我们大梁,可没有秦氏一族了!”
楚钦月听到这,唇角微微勾起,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心中,还是有些畅快的。
毕竟自从她当上这楚妃,秦宜兰不只一次针对她。
人人都说是萧宁远护她,她才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殊不知……真正护住她自己的,是她在这后宫多年,渐渐滋长的心计和防备之心。
否则,她根本就活不到今日。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很想去见见秦宜兰了。
她想看看秦宜兰,若是秦宜兰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斗错了人,会有什么感想?
孟音音见楚钦月的神色欢,忍不住道:“你如今这般高兴,莫不是觉得,没了秦宜兰,陛下就会复你妃位吧?不怕告诉你,陛下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应允了,说绝对不会帮你脱罪。”
孟音音说到这,神色之中带起了几分骄傲和得意:“你为了皇后之位斗来斗去,但最后,这后位,你猜会是谁的?”
这样说着,孟音音就站直了身体,就差直接说出来,那后位会是自己的了!
楚钦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孟音音一眼。
孟音音被这样的目光一刺,心情就很不畅快,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来找楚钦月不痛快的。
于是她就差人将牢房打开,信步往里面走去,狠狠地往楚钦月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楚钦月被打的眼前一花。
楚钦月也没想到,这孟音音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她如今虽然被关到了慎刑司,可陛下到底还没降下最后的旨意来,这有脑子的妃嫔,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着急为难她。
但很显然,孟音音没什么脑子。
她要的就是及时行乐,要的就是当下畅快。
“这一巴掌,是本宫让你学规矩点,以后莫要用刚才那样的眼神看本宫!”孟音音一边说着,就一边看向自己刚刚用来打楚钦月那只手,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腕。
楚钦月被打了后,就捂着自己肿痛的脸,看向孟音音,冷声道:“蠢货!”
孟音音没想到,事到如今,楚钦月竟然还敢大放厥词。
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本宫什么?”
楚钦月也不怕孟音音,此时扬起下巴,看向孟音音冷笑道:“我说你是蠢货啊!你这个蠢货,就算是打死本宫,又有什么用?”
“你不要以为,陛下对你还有情意,本宫就不敢动你!”孟音音咬牙道。
楚钦月听到这,哈哈一笑:“情意?”
“陛下对我可没什么情意!”
说着,楚钦月就看向孟音音道:“你以为,没了本宫,没了秦宜兰,后位就是你的吗?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
“陛下可是准备好了,将那后位捧给薛玉姣呢!”楚钦月继续道。
事到如今,她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从前,她一直装作自己受宠的样,是为了让自己当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为了暂且稳定住她在后宫之中的地位。
可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孟音音听到这,微微一怔:“薛玉姣?你这是想离间我们?”
楚钦月好笑地看向看孟音音:“淑妃娘娘,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和薛玉姣情同姐妹了,可以同甘共苦了吧?可别忘了,这后宫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
“更何况,在入宫之前,你和她就已经是死敌了!她的手段如何,难道你还不了解吗?”楚钦月反问。
楚钦月没给孟音音继续思考的时间,便继续说道:“你们都以为她失宠了,可你可知道,陛下宿在楚妃殿那些日日夜夜,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碰过本宫!”
“陛下身为九五至尊,竟也会为了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去探望那薛玉姣。”楚钦月继续道。
孟音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楚钦月见孟音音这样,便道:“本宫知道,如今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那便且瞧着……你是否能笑到最后,还是说,会落得本宫和秦宜兰一样的下场。”
孟音音恨恨地看着楚钦月,冷声道:“贱人!闭嘴!”
“本宫绝对不会落得你这般下场!”
“不管是你,还是秦宜兰,亦或者是薛玉姣,都休想挡本宫的路!”孟音音冷嗤了一声。
……
此时,萧宁远人正在玄清殿,处理秦家之事。
“陛下,秦家之人组织反扑了。”孟铎过来禀告。
萧宁远眯着眼睛说道:“秦家一众人等,意图谋逆,若有降者,可赦其不死,若负隅抵抗者,诛!”
“是!”
孟铎等人拱手退去。
萧宁远也往外走去,迎面正好撞见一个宫婢。
那宫婢似乎在那等了很久了,瞧见萧宁远后,就连忙走了上来。
“参见陛下。”那宫婢开口道。
萧宁远被拦了路,脸色一沉,正要开口。
那宫婢就将手中捧着那见叠的工整至极的披风,往上送了送:“奴婢是在揽月居伺候的,玉妃娘娘说,夜色寒凉,差奴婢给陛下送一件披风。”
萧宁远听到揽月居,和玉妃两个字的时候,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