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你去南方,我北,小虎西,头儿一向喜欢走东边,天黑之前在第九城边郊集合,有什么问题记得头儿给的信号。”程屿出发之前还是没忍住叮咛了玉堂一句,毕竟玉堂表现出来的,太孱弱了。
而且他是一个妥妥的第九城人,当地的土着居民,和他们这些半空掉下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况且,第六城的陨落,太诡异了,距离第五城的陨落,仅仅只有三天,让人措手不及,毕竟,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短的时间。
玉堂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第六城南郊:
“咯吱——”
是玉堂踩断树枝的声音,抬头望去,四周雾沉沉的,此刻也不过是正午时分,却显得已经快要傍晚了一样,入目皆是一片枯朽的树林,零星的看得到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突然之间,一道风沙扫过,玉堂被惊的用衣袖挡住了脸,长发飘动,素衫微旋。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玉堂听着有些不对劲,缓缓拿开了挡在眼前的胳膊,只见周围疾风肆起,黑色的风凌厉地刮着枝头的枯叶,它们当中有的耐不住冷,一溜烟也不留地被卷走了,剩下的,都紧紧地抓住干枯的树枝,像是要死死地抓住空中最后一抹峥嵘的岁月,呼啸过的,全是一片刺骨的凛冽,还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但是也只是一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隐隐看得见一道红色残影。
玉堂不由向前走去,目光不断向四处望去,唯恐错过任何生灵的存在,眼看就要到了环城河尽头,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刚才那道黑风在故弄玄虚,却在将要离开之际,在环城河畔捕捉到了那抹红色身影。
——
第九城城郊:
“头儿,你看——!”
程屿回到住所之后,看到长赢的身影,直接一屁股坐在中间围着的椅子上,急匆匆的倒了一杯茶,仰头很快饮了下去,举止投足竟然颇为文雅。
长赢看着他空空荡荡的身后……以及程屿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微微蹙眉。
程屿可能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才连忙解释:“头儿别误会,小虎刚才还在我身后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你和他,一起走的?”长赢疑惑的问,平常因为人手不够,大家都是一个人一个方向的。
程屿听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故弄玄虚笑了声:“头儿,我有内力,可以很快的判断周围的动静,我那边没什么异样,才去找的小老虎——”
长赢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微微挑眉,颇为惊讶:“内力……厉害!”
程屿没想到有个内力都能得到头儿的称赞,但还是谦虚的笑着:“比不上你的妖——咳咳,阵法。”
又双叒叕被聂小虎带偏了,什么妖术。
长赢只是低头,并没有应和,转而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
“哦,小虎那边发现了一个姑娘,一身黑袍子,看着挺诡异的,一会儿回来了你给看看。”
“好,玉堂呢?”
“还没消息。”
——
屋内,长赢看着被聂小虎背回来的祝孟尧,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把脉,查看祝孟尧的伤势。
内息凌乱不堪,似乎还有内脏破损出血的情况,实在是,狼狈的很。
长赢用了灵元催生被这个地方压制着的灵脉,也仅仅只有一点点灵气,但也足够帮助祝孟尧治疗了,随着蓝色光芒的不断涌现,祝孟尧的内息也逐渐平缓,索性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看着祝孟尧身上包裹着的宽大的黑袍子,还有遮住祝孟尧整张脸的斗篷,几人都猜不出来她的身份,只是明确知道这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而已,不过,又是一个新伙伴也说不定。
“公子——”
长赢听着呼唤声,连忙走出屋内,程屿和聂小虎也连忙出门,毕竟刚才听到的玉堂的声音格外虚弱,而且玉堂和他们都不一样,一个土生土长的第九城少城主,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并不好给城主交代。
几人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玉堂背上背着的红衣女子。
程屿开口问到:“少城主,这是……?”
“这位姑娘我在第六城南郊湖畔边发现的,秦公子,她似乎伤的很重,有劳公子为她诊治一二。”
长赢只是轻“嗯”了一声。
他虽然认识玉堂最早,但是两人并不是很了解,而且跟着程屿和聂小虎前往各个城池查看情况也是第一次。
他并不知道,长赢不会放弃以任何理由去放弃拯救一个生命,哪怕是竭尽全力。
生命在长赢眼里,非常重要。
玉堂在程屿的带领下将女子安排在了另外一间屋子内,聂小虎则去之前的屋子里照看祝孟尧的情况。
说实话,几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红衣女子这样妩媚中又带着几分清秀的人,而且她身上的红衣太过张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穿的是婚服,鲜艳无比的红色长袍,上面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霸道的凤凰飞舞的图案,还有开的嚣张的牡丹花纹,再加上眉间花钿和精致的妆容,更是美得非凡。
可是长赢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虽然她此刻安安静静的躺着,眉目间也满是安详,没有分毫诡异的地方,可是长赢就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本着救人为先的心里,他还是很快的放下了自己可能存在的一点点偏见,强忍着不适再次聚集灵元。
他今天消耗的灵元确实太多了,已经超过了他的身体负荷。
可是他们这一行人中并没有专业的医者,长赢也不得不动用灵元去治疗。
不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势,甚至是,气息都没有半分错乱,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正常的睡着,在经历了刚才玉堂从第六城南郊背回来的一路上,早就应该醒过来了。
长赢心中的那种不安感更强烈了些,不过玉堂似乎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以往他总是文文弱弱的,也非常注重礼教,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分寸,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在意。
——
翌日:
“姑娘,你醒了?”玉堂彻夜未眠,一直在红衣女子身旁待着,任谁劝都不肯离开。
长赢听到消息已经是下午了,他看着已经醒过来的红衣女子,她看着和玉堂大差不差,也是文文弱弱的样子,现在也是倚靠在床边,身后还被玉堂细心的放了一个枕头,正在玉堂的帮助下喝着水。
“秦公子……”
玉堂看向来人,长赢只是点了点头。
就看到红衣女子望过来的眼神,见她放下手中的水杯,向长赢微微颔首。
长赢见状也是颔首做以回应。
“听玉堂公子说,是公子救治于我,小女子清风,感激不尽。”
长赢仍旧是客客气气的回话:“举手之劳,更何况,姑娘本就没有什么伤势,都是玉堂带你回来的,不必多虑。”
“清风,还喝水吗?”
除了屋子后,长赢感觉很不对劲。
刚好看到了程屿,他问:“旁边那个,现在怎么样了?”
程屿开口:“还昏迷着呢,对了头儿,你有没有感觉这个玉堂和清风有点奇怪?”
长赢并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是问:“怎么说?”
程屿听到长赢的询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感觉他们,不想是第一次见面,就好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不过第九城哪里有像清风一样的人,他们的关系熟稔的,让人感觉到很是奇怪。”
长赢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判断的太过果断,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他只是拍了拍程屿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远处一道疾风扫过,所到之处百草低头。
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