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菱和门卫聊了几句后，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起身离开了轧钢厂。
门卫看着她走远，暗自松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轧钢厂下班的时间。
随着钟声响起，上千名职工从厂里鱼贯而出。
门卫很快就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朝对方招了招手，“马光远！来来来！”
马光远本来骑着自行车，直奔大门准备离开。
闻言立即调了个方向，“刘叔，怎么了？”
门卫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今天有人找我打听你了！”
“哦？”马光远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对方长什么样啊？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年轻小姑娘，看起来应该还没到二十岁。至于长相......”
门卫凭着记忆比划了一下，“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很干净，长得还怪好看的。”
按照这个描述，马光远在脑海里试图还原了一下。
但没能和认识的人对上号。
反倒是这个年龄和性别，让他想到了周兰家那个妹妹。
但他印象中，对方又黑又瘦，完全和漂亮沾不上边。
马光远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只好继续问道，“她都找你打听些什么了？”
“主要就是问你有没有住在宿舍，还有平常工作忙不忙之类的。”
这两个问题，好巧不巧都是他撒谎的重灾区。
马光远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追问道，“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放心吧，难道刘叔我还能卖了你不成？当然是说你很忙，忙到每天都住宿舍没时间回家咯。”
听到这话，马光远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她相信了吗？”
门卫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当然，我当时就把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那就好。”
马光远得到保证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两人又聊了会儿，门卫搓搓手指暗示道：“那你看......”
马光远秒懂，笑着说：“我那有瓶上好的汾酒，明天我就拿来送你。”
门卫一听，眼睛都亮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周菱站在远处，看着马光远和门卫谈笑风生。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可走到半路时，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没想到一回来，就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马光远和门卫的关系看起来很好，那今天打探到的消息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
周菱微微蹙眉，看来马光远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她对马光远的情况不太熟悉，周兰知道的消息也不一定准确。
唯一知情的宋玉梅，又肯定不会说出实情。
周菱想来想去，觉得得找个人跟踪马光远才行。
只是这个人选......
周菱沉吟了一会，然后转头去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里，牛春丽正倚靠在台面上嗑瓜子，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了，就懒洋洋地指了指菜单，“要吃什么？自己看。”
周菱大步靠近，“牛大姐。”
牛春丽抬头一看，发现来的人是周菱以后，立即站直了身体。
笑呵呵地招呼道，“哎呦喂，今天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看看想吃什么点啥，今天的辣子鸡和剁椒鱼头都很不错。”
周菱随手点了个辣子鸡，然后在等菜的空档里，把牛春丽拉到了一旁。
“牛大姐，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牛春丽之前承了她不少人情，听到这话，当即点头道：“什么事，你说吧。”
周菱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是这样的，我有个姐姐，去年嫁到了县城里，今天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牛春丽乐呵着接话。
周菱面露苦笑，“可我那个姐夫，已经有两个月没回过家了，就连今天都没去医院露面。”
“还有这事？这也太过分了！”
牛春丽嘴角的笑容顿时淡了，变得义愤填膺起来，“这狗男人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周菱苦涩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今天我去他工作单位问了一下，但可惜没能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
如今我姐在坐月子不方便出门，我又没法天天来县里，导致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情况......”
牛春丽听懂了，“你是想找个人跟踪他看看情况吧？”
周菱点点头。
牛春丽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道清脆的女声，“小姨，你这是在跟谁说悄悄话呢？”
周菱和牛春丽闻声看了过去，见来的人正是冯灵珊。
与此同时，冯灵珊也看见了周菱。
刚才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只看到了周菱的背影。
这会认出周菱后，顿时笑了，“原来是你呀，我就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周菱也笑着寒暄，“你那雀斑和痘痘最近没有复发了吧？”
“没有没有！”
提起这事，冯灵珊就感激不已，“多亏了你给我开的那些药，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啦！”
冯灵珊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脸颊笑道，“你看，我今天都没化妆，是不是已经看不出问题啦？”
周菱笑着点点头。
等两人聊了一会后，一旁的牛春丽才插话进来，“珊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冯灵珊也是前几天结的婚，从备婚到走亲访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还是最近半个月以来，牛春丽第一次见她出现在国营饭店。
冯灵珊把手提包放在台面，嘟着嘴嘀咕道，“那些礼节可太繁琐了，现在总算是彻底忙完，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牛春丽笑，“那正好，我刚还想说，看你最近有没有空帮忙调查一个人。”
“谁啊？”冯灵珊问道。
牛春丽把刚才周菱说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身处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果不能找对人去跟踪的话，很容易被当成敌特抓起来。
当然，对冯灵珊来说，就不会有这个烦恼了。
冯灵珊一听是帮周菱的忙，顿时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啊，这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