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梅花开。
床榻上的美妇如梅花般,重新拥有了一整个冬天,甚是娇艳!
但身下的凉意还是将她冻醒,只想重新投入那滚热怀抱中。
然伸手却摸了一个空,唯能睁开倦眸,扫视一眼。
就见空荡荡无人在那,亦打消继续温存一番的想法。
“蝶儿!蝶儿!”
而在收拾地上凌乱衣裳的银蝶,则依言来到美妇身边听从吩咐。
“奶奶,有什么吩咐蝶儿的。”
“倒杯茶来,我渴了!”
“尤氏现在只觉口干舌燥,早知道老爷回来,她就不应该喝那杯酒的。”她暗暗想着。
只待须臾,银蝶便将一盏热茶送到床边。
尤氏只是轻轻吹了两下,便将热茶含到唇里,顺便将那股腥味掩去。
尤氏随手将空茶盏递出,银蝶赶忙接下。
她则靠在床头,想起昨晚种种。
起因不过是想喝点烈酒消愁,顺便再用玉手缓解难耐,便将伺候的银蝶赶走。
最后记得老爷好像进到自己屋内,让自己这老树开出了新花。
银蝶见自家奶奶表现出的异常,出言温言询问道:“奶奶,您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没什么。”尤氏感受了一番身下的火辣,忙玉手掩面,羞道:“对了!老爷人呢!”
“什么老爷?”银蝶面露茫然,以为是自家奶奶思念成疾,唯能出言解释道:“珍老爷去北边还没回来,莫非奶奶梦到了珍老爷?”
“啊!”
尤氏瞳孔猛然睁大,道“你说什么,老爷没回来?那昨晚的是谁?”
“奶奶,什么昨晚是谁,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而床上的尤氏,感觉了一番身体异样,方才确定自己没做梦。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尽量自然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你今天在屋里看到的情况,都给我忘了,可懂?”
银蝶尽管不懂,但也知是奶奶吩咐,自然不敢忤逆,轻点其首应下。
尤氏只能重新躺回被里,哪怕身下皆是冰凉都无暇顾及,只想将昨晚那人记起。
“莫非是蓉儿?自己好歹是他的母亲,虽不亲生的,但也逃不掉一句让人乱道有悖人伦的贱妇。”
随后又打消这念头,毕竟昨晚那挺拔身材,再和贾蓉那竹竿样对比,又怎会是同一人呢!
“难不成是蔷儿,哎呀!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她还清楚记得,是她主动勾引的,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此处,赶忙对着她自己脸颊轻拍了两巴掌,将这些龌龊想法驱离内心。
“蝶儿,你去将我衣裳拿来,我出一趟门。”
尤氏自然想将事情,从贾蔷那里,旁敲侧击问个清楚。
“是奶奶!”银蝶回道。
未几,尤氏接过衣裳一瞬就是愣住,显然察觉出,缺少了什么重要之物。
“蝶儿,我的肚兜呢!”
“我没瞧见啊!”银蝶回应道。
“算了,算了,你去重新拿一个,我再睡一会。”尤氏吩咐道。
“是!”
直至人走远,尤氏亦如泄气的皮球,一下瘫软在床上。
哪怕床上皆是潮湿冰冷,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无暇顾及。
不由开始想起昨晚种种,当时好像还看见那人将自己肚兜顶在头上,最后找不到巾布,好像也是用那物擦拭的。
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尤氏已然全身滚烫,然当那人将肚兜从头顶拿开的一瞬,她的双腿亦夹紧了许多。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他会在宁国府?”
“他为什么将我肚兜拿走?”
然想来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她是得不到答案了。
毕竟此时的贾琮,正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昨天白日陪湘云玩耍,就颇费精力,后面又陪秦可卿抓奸春倌馆,最后还化身小牛犊……。
哪怕铁打的都经不住此番磨炼,更何况肉体凡胎的贾琮,就更是苦不堪言。
他一开始还怕被贾蓉抓奸,然久久未等来,倒也让他举止,更加正人君子了些。
至于贾蓉的顾忌,他也知晓一二。
无非是身下这女人乃是贾珍夫人,恐只要他敢闯入,等贾珍回来非将他腿打断不可。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还是不放心的派了一个丫鬟过来听听墙角,生怕贾琮这采花贼冲撞了尤氏。
而那时的贾琮,则用裤衩将尤氏嘴巴堵住,并没有让她出言,便简单应付过去了。
至于将肚兜带走,自然是贾琮特殊嗜好罢了!
若要让他去偷,他也不屑如此。
至于是何种心理作祟,可能男人和动物一样,都喜欢到处撒尿宣誓主权。
宁国府,天香楼。
瑞珠和宝珠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不由暗自庆幸贾琮将东西带走,否则定被疯魔的贾蓉翻出。
“别收拾了,你们去打听打听琮三叔有没有被抓住,若他身死,我……。”
她后面之言虽未吐露,然意思亦是显而易见,贾琮死,她秦可卿同样不独活也。
“琮三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我和宝珠现在出去打听打听。”瑞珠劝道。
秦可卿则仿若未闻,眼前不停闪过昨晚惊险刺激片段,那句有我在,那个宽阔的肩膀,那副英俊相貌的琮三叔……。
伴随美好的,总会有腌臜混杂,那句将她当货物送给他人玩耍,那声贱人将狗男人藏哪里去了……?
后面一句乃是贾琮走后发生之事。
可以说贾蓉句句戳人肺管子。
她静静抬眸扫视凌乱之物时,竟然产生一种名叫报复的妖魔,在心中肆意作祟。
“若琮三叔好好的,且就算了,倘若琮三叔掉一根汗毛,我定让贾府全家陪葬。”
她的眼神也从刚刚的无神,到最后变成一抹嗜血的残忍。
但她也知晓自己乃一介女流之辈,想要报仇无异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未几,瑞珠便推门入内,见自家姑娘脸色这般难看,不由急道:“姑娘,我去问了府里嬷嬷,听说现在人都没找到。
我也让宝珠去荣国府了,想来一定会传来好消息,您也别太过忧愁。”
秦可卿察觉失态,旋即恢复常态道:“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你家姑娘这辈子嫁错了人。
但是我不想一错再错,他是我秦可卿这辈子最想爱之人,哪怕给我皇后之位,我都不换。”
瑞珠自然知晓这个“他”所指何人,心里亦着实跟着有点难受。
这时代女人看的话本故事,皆是些幸福圆满结局,想当然,也很难接受这些艰难设定。
哪怕此乃有悖人伦,但身为旧时代主子的贴身丫鬟,心里唯想让主子过得舒坦些。
至于别的,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该关心的。
恰在此时,屋外一位神情匆匆的丫鬟,步履匆匆走进屋内,来到秦可卿和瑞珠跟前,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
“哼哧……!哼哧……!”
秦可卿并未催促,但双眸始终不敢离开那嘴唇,生怕错过什么,但又怕从中传来不好之言。
直至宝珠气息喘顺,秦可卿和瑞珠也知要听到终审判决,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回姑娘,我装成去荣国府玩,去了一趟琮三爷院子,听他丫鬟说,三爷人正在屋里睡觉,姑娘您可以放心了。”
“好好好!”
秦可卿双手轻拍了一下,将刚刚憋的气息缓缓吐出。
心头悬挂的大石,亦终于可以放下了。
然又想到一事,他没被抓,岂不是代表他会随时过来,找自己陪他……,双颊瞬间通红一片。
瑞珠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满脸挂着笑意,替自家姑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