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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浩,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看穿。看到许浩不卑不亢,笑着点了点头。

他示意两人在红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落座,然后又转头对石邵伟温和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让他先去旁边的屋子里等候。

石邵伟赶紧点点头,起身时还深深地看了许浩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将两个世界隔开。

局长示意许浩坐近一些,自己也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在许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他那铁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但许浩能够感觉到,那面具后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定着自己,似乎要将他的一切都洞察。

两人默不作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浩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插在口袋之中,紧紧捏住地牢逃脱卷,如果情况有变,随时准备跑路。

良久之后,局长缓缓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冷铁面具的边缘。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固定面具的金属卡扣被打开,他将面具缓缓摘了下来,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面具被放在了红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许浩的目光随着面具落下,然后,他看到了局长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许浩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整张脸,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纵横交错的伤疤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肆意地爬满了他的面庞。一道从额头斜劈至下颌的伤疤最为醒目,几乎将整张脸一分为二,伤口处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右眼处,一道深深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使得他的右眼比左眼小了许多,眼皮耷拉着,几乎睁不开。鼻子也被削去了一半,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看起来触目惊心。嘴唇上也有几道深深的裂口,使得他的嘴巴难以完全闭合,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这些伤疤,有的已经结痂,呈现出暗淡的灰白色;有的则还带着新鲜的血色,仿佛刚刚愈合不久。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恐怖而又震撼的画面。

许浩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面容,他甚至无法想象,一个人究竟要经历怎样的磨难,才会留下如此多的伤疤。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总局局长这样身居高位之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伤疤,这些伤疤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已经很久了……”局长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沉重,“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摘下过面具了。不过,这次我知道要见的人是你,所以还是决定以真面目示人,这算是一种……尊重吧……”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上的面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怀念,有感慨,也有释然。

“许浩,”局长抬起头,那双被伤疤扭曲的眼睛看向许浩,目光却意外地柔和,“新手村中间的那棵银杏树,你还记得吗?每到秋季,树叶开始泛黄,一片片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铺满一地,那景色……真是美极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微笑,但脸上的伤疤却让这个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他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有时间的话,你去替我看一下吧……去看看那棵银杏树,看看它是否还像以前一样茂盛,看看它的叶子是否还像以前一样金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是,”局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心底,“树还是那棵树,但树下的人,早就不是原来的人了……”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覆盖,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的落寞和悲凉。

许浩在一旁惊呆了。他原本以为,第一次接触嘛,总局局长这么大的领导,怎么着也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没想到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那里装着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地牢逃脱卷,这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然而,听到局长这番话,他那只捏着地牢逃脱卷的手,又缓缓地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卷轴粗糙的表面,心中五味杂陈。

大哥,你这开场白太过文艺,我有点接不住啊……

不过,这一脸的伤疤,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的样子?

许浩依旧保持着沉默,像是一尊雕塑般立在那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局长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在车行,对那对男女施展施毒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拥有的异能,竟然跟那个地方的,一模一样。”

局长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铁面具下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后来,你又拿出了灵符和太阳水。傻小子,连个名字都不改么?在那边叫太阳水,你带回来不能换个包装,改个名字吗?还叫太阳水?”

“你以为管理局这么多人,就没人玩儿过那个游戏的么?要不是我给你挡着,你那点底子,早就让人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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