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平阜县城,古城斑驳,门墙紧闭。
城池位于太行山,中北东麓,处清河水系沙河上游。
东与夏县曲阳县交界,南与平山县、灵寿县接壤,西与五台毗邻。
虽然城墙不是很高大,但全境为山陵之地,恰好坐落于深山区,和浅山区之间。
扼守冀晋之咽喉,守卫畿西之屏障,是夏军在常山郡内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王芬越过此城,便能直面太行,直太行白陉关,窥伺并州。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县城却成为了汉军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因为现在的王芬军团,已经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
人困马乏,陷于常山境内的,风雪冰寒之中。
各部将士,瑟缩在大寨中,瑟缩在营帐中,抱团取暖。
他们连后退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顶着风雪进攻了。
徐晃的策略很简单,很直接,也很有效。
节节据守,步步消磨,待漫山叶落,风雪飘摇,银装素裹之际。
根本不需要麾下士兵流血拼杀,更不需要绞尽脑汁,耍弄阴谋诡计。
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城池中,在城府内烤火取暖,便奠定了太行防线的胜局。
因为对汉军来说,对王芬来说,不胜就是败,打不进并州,便宣告了汉军这次北伐的失败。
而对夏军来说,对徐晃来说,只要守住太行防线,不败就是胜。
很显然,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徐晃已经是胜券在握,稳赢的局面。
“踏踏!”平县城府内,一名青年将领,疾步走了进来:“大哥,北方急报!”
“河套...急报...”
“急报!”原本正在模拟沙盘的徐晃,陡然抬头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河套决战,有了结果....”
“是大帅急件,河套大捷...”
徐达没有丝毫隐瞒,他稍微喘了口气,激动道:“河套大捷,大帅于河套雪原一战,全歼胡人百万联军...”
“和连败北,慕容威授首,想来大帅主力,不日便能率军南下...”
“嗯!”徐晃接过信帛,快速浏览起来。
内容并不复杂,前后不过三百字,但内容却让徐晃这员性格沉稳的良将,心神震动。
主公竟然真的胜了,还是在河套雪原上,正面决战,直接将百万联军主力击溃。
一战而灭百万众,鲜卑南下大军,几乎被一锅端。
除了和连、蹋顿、步度根、轲比能扶罗韩、及一些凑热闹的小种族群侥幸逃脱之外,余者皆被俘虏斩杀。
这等讯息和捷讯,不但令徐晃心惊,闻讯而来的李逵林勋等将领,在阅过信函后,同样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若不是信函上的内容,确确实实为夏军特有密文,他们还以为这是敌人阴谋诡计。
“这...还真是天大的捷讯...”众人将手中密函,翻来覆去的穿越,一时难以消化。
毕竟那可是百万联军,是北方各部的控弦之士,甚至大都是各族的中坚力量,可不是当初的洛阳三张可比。
往常时分,汉军能斩杀胡人千二八百人,便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宏伟战绩。
而河套平原一战,更加骇人听闻,百万胡虏折戟,连慕容威这等中部首领,都被斩杀。
要知道,慕容威可是中部鲜卑首领,其实力和地位,相当于匈奴帝国时期的右贤王。
几乎是除了大单于和连之外,鲜卑的三号乃至二号人物,不可谓不让人心生振奋...
一想到其中盛况,徐晃再也忍不住心中激动之情,高昂道:“河套一役,鲜卑败亡,胡人短时间已经没有力量南下了...”
“若所料不差,大帅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大汉朝廷...”
“不是恐怕,而是一定...”
徐达一脸笃定道:“以大帅的性格,兵锋调转,南下大汉,只在转瞬之间...”
“我等...也应该做好准备才是...”
“大哥!”李逵抱拳上前,目光炯炯道:“大帅即已解决北部战事,全胜诸胡联军,我军忧虑尽去...”
“以吾之见,当趁着消息未扩散之前,先灭了王芬那匹夫...”
“没错,伯远说得对!”林旭和同样出列,请战道:“大哥,莫要在犹豫了!”
“王芬匹夫已成待宰羔羊,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等到对方闻到风声,恐怕又是一番波折...”
王芬的汉军虽然精锐,但早已成了强弩之末,甚至连出寨作战的力气都没了。
还死硬的耗在常山,耗在平阜境内,顶着漫天风雪,不愿撤军。
对付这种,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犟种,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嗯!”徐晃望着一众目光炯炯的兄弟,低头沉思片刻。
他猛然抬首,眸中只剩下一抹果决道:“传令全军,即刻出城...”
“今日…便送那驴犟上路...”
隐忍多时的徐晃,已然等到了,决胜的战机。
藏在匣中的利剑,也是时候,出鞘展示锋芒了。
河套大胜,夏军第一时间,便派人快马加鞭,将情报传递各部。
其中速度,比之汉廷还要快,为的就是给各部将领,争取稍纵即逝的战机。
此时的大汉朝廷,或许得到了北方联军战败的情报,但王芬这路冀州战场的统帅,却未必。
因为徐晃收到的,是从李信中军发出的,第一手消息...
相比于,朝廷收到消息,传递给前线将士的过程...
无疑夏军的情报,传递速度更直接,更便捷,速度也更快...
而战场上,争分夺秒,早一天收到消息,和晚一天收到消息,其中的结果,将截然不同。
因为在波澜诡谲,瞬息万变的战争中,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