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成典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忙了,工作上的事我会叫人跟你对接的。”
不论黎蔓打听新酒研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古成典心里清楚,当下自己能做的,唯有先稳住她的情绪,再暗中不动声色地展开调查 。
古成典强装镇定,拿起桌上的文件,故作审阅。余光却瞥见黎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那瞬间的变化没能逃过古成典的眼睛,这让他更加笃定,黎蔓对新酒研发之事绝非仅仅出于好奇。
见古成典如此冥顽不灵,黎蔓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闪过一抹恼怒。“我说古经理,你这防备心也太重了些吧?我不过是对公司的新动向关心了些,怎么就好像我在图谋什么似的。”
黎蔓说着,脚上的高跟鞋故意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烦躁的鼓点。
想到彭泽鑫下了最后通牒,只给了她三天时间获取情报,她不得已地舔着脸,在古成典面前撒泼打滚了。
“我在这公司也兢兢业业这么久了,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如今不过是想多了解一点新酒研发的情况,这都不行?”她气鼓鼓地直直盯着古成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松动。
古成典依旧低着头,佯装专注于文件,可握着文件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他没有接黎蔓的话茬,只是在心里暗自思忖:“黎蔓如此咄咄逼人,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古经理,你倒是说句话啊。”黎蔓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她走上前,一把将手撑在古成典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古成典的脸上。“难道这新酒研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连我这个公司老人都不能知道?”
古成典终于抬起头,目光与黎蔓对视,神色冷峻。“黎蔓,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新酒研发目前处于高度机密阶段,这不仅仅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也是对所有参与人员的负责,你应该明白。”
黎蔓冷笑一声,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不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行吧,古经理,你既然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多问了。只是希望到时候新酒研发出来,别让大家失望才好。”
说完,她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目睹她毫无缘由地搞出这一番闹剧,古成典心底里既觉荒谬,又忍不住恼火。
他暗中忖度:“都是女人胸大无脑,这话看来不假。”
随着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古成典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忧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与黎蔓的这场无声较量,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而他必须步步为营,稍有差池,公司耗费巨大心血的新酒研发项目,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在监狱那冰冷的囚室之中,伍世海直挺挺地立于中央,双眸瞬间涌起一阵森冷阴狠的戾气,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低声喃喃道:“计划,想必已经在顺利推进了吧 ?”
他缓缓转身,囚室的狭小并未限制他思维的驰骋。靠墙的简陋床铺,在他眼中成了沙盘,他踱步过去,脑海中勾勒出监狱外那张复杂的关系网。
想象着他的合作伙伴,此时应该正周旋于那些贪婪又狡猾的商人之间,用金钱和威胁双管齐下,推动着走私生意的新布局。
“哼,那些蠢货,为了钱什么都敢做。”伍世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深知人性的弱点,尤其是对财富的贪婪,足以让许多人在他设下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监狱走廊尽头,老狱警正提着警棍例行巡逻。他脚步拖沓,眼神却格外警惕,多年的监狱工作让他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敏锐。
路过伍世海的囚室时,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往里瞥了一眼。
伍世海察觉到那道目光,立刻收起脸上的凶狠,换上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坐到床边,拿起一本破旧的书,装作认真阅读的样子。
老狱警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伍世海身上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尽管他没有确凿证据,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
待老狱警离开后,伍世海将书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等我哪天出去了,第一个就先送你上路!”
文梦延满脸担忧,抬手轻敲了几下,随后推开文知意办公室的门,快步走进去说道:“哥,‘译云’的胡嘉树又发消息来催了,问我们‘华文’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空签合同?”
文知意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钢笔在指尖轻轻转动,他抬头看向文梦延,目光中隐现几缕沉思之色,沉声道:“照这情形来看,‘译云’是没打算给我们留考虑的余地 了。”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成了他们的俎上之肉?”
文知意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看着外面那片繁华却又略显浮躁的景象,正如当下“华文”所面临的局势。
“俎上之肉?倒也未必。” 文知意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胡嘉树这么急切地想要签合同,恰恰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他催得如此紧迫,没准早就挖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往里跳。”
“那现在该怎么回复他啊?毕竟得罪了‘译云’,往后我们出版社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感觉又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了 。”
文知意转过身,目光从窗外收回,重新落回文梦延身上,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犀利。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回复胡嘉树,就说我们内部对于合作细则还在深入研讨,需要再给他一些时间。”
文梦延面露难色,“这样拖着,能解决问题吗?‘译云’那边看起来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现在也只能采用拖延战术了,说到底,‘译云’对于这次的合作是志在必得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和他们谈判的条件。所以,只能等!”
文知意这番话,含义晦涩,文梦延一时半会儿也参不透。可自己同样无计可施,只能无奈点头,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焦虑与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