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看见魏其舟,她的笑容瞬间收敛。
魏其舟脸色阴郁:“阿鸢,你太不乖了。”
为了一个赫其樾,她能开心成那样,可在看见他之后,她又敛了笑容,什么时候,阿鸢竟然也会如此做派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乖。”
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南织鸢话刚说完,她的腰间就多出一只大手。
“阿鸢,若我今日直接要了你呢?”
“你还会如此开心吗?”
若让赫其樾知道,他和阿鸢共入罗帐,他岂不是要被气死?
就算他又逃脱了又如何?
他还不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这兽蛊,他绝对解除不了。
想完,魏其舟就将阿鸢抱了起来,他径直走向了床。
南织鸢猜到他要做什么,她瞬间挣扎。
“魏……”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打算恩将仇报了吗?”
她之前救过他的!他忘记了?
“没忘。”
“阿鸢,孤日后让你做皇后。”
这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后位,给她还不够报恩吗?
“可我不愿。”
南织鸢还在月子中,她身体虚弱,面色一下子都白了。
“所以,阿鸢更想当赫贼的皇后?”
魏其舟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逼问。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
凭什么?
她先对他好的,那就要对他好一辈子。
不然,从前那个时候,她还不如不要救他!
南织鸢被放到床上,很快,魏其舟的身影就压了过来。
他俯身就要吻上她。
可下一刻,房门响了。
“末将有事禀告,请太子殿下倾听。”
尉迟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魏其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南织鸢却是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的衣裙又染满鲜血了。
产后一个月,她总会这样流血,很恐怖。
“阿鸢,今日,你逃不掉的。”
魏其舟将自己头发上的发带扯下,而后直接将少女的双手绑住。
“乖乖在这里待着。”
“孤很快就回来。”
他哄着人,很快就出门了。
他倒要听听,尉迟葳有什么事情。
尉迟葳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事情,他只是想转移太子对阿鸢的注意力。
他怕太子为难他的女儿鸢儿。
他到底不太清楚鸢儿和太子之间的事情。
“末将以为,现在是攻打晋军的最佳时机。”
“晋汗重伤,晋军人心惶惶。”
现在一鼓作气开战,说不定能直接统一天下。
尉迟葳提着建议,只要魏其舟忙起来,就不会对鸢儿做什么了。
可今日,魏其舟偏偏就是要做些什么。
“此事日后再议。”
“将军还有什么话?可一并说了。”
“说完,今日便不许再来扰孤。”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殿下要对鸢儿做什么?”
“还请殿下不要迁怒鸢儿。”
尉迟葳着急。
魏其舟却什么都不管了。
尉迟葳是阿鸢的爹又如何?
他是储君,他想要什么,天底下无人能阻止他。
尉迟葳眼睁睁看着魏其舟又进了南织鸢的房间。
他心中着急。
头一次,他生了想辞官的心思。
他想带着女儿归隐,这天下的纷杂之事,他不想参与了。
这辈子,他打的仗已经够了。
下半生,他就想陪伴女儿。
尉迟葳指尖攥紧,他紧盯着房门。
太子和他一样是男子,他的心思,他全都知道。
偏偏他的女儿已经和别人生儿育女了。
屋内的南织鸢刚刚脱身,她打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弄月事带,没想到魏其舟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她身上的血。
“为何流了这么多血?”
他眸光闪过担忧。
为什么?
这会,他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南织鸢下意识要拦住他,她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让魏其舟知道她在月子间。
不然……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然而,她拦着没用。
大夫还是请来了。
很快,大夫打着寒颤走了。
“阿鸢,你……”
魏其舟其死了。
她竟然又给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阿鸢,她够狠。
还在月子间,她就敢入深山救赫其樾。
魏其舟想,他彻彻底底的输了。
这次,他输透了。
“好。”
“好得很。”
魏其舟看了她好几眼,最后阴沉着脸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南织鸢终于松了一口气。
算了,他知道她在月子间也好,这样也能避免许多的纠缠了。
另一边的赫其樾逃回了宫。
入影见到他的时候都震惊了。
主子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简直……连鬼都不如。
浑身是伤,还有一看就是野兽撕咬出来的口子。
赫其樾坚持到这里,他终于倒下了。
入影忙让人去找竹昇。
“不行,主子这蛊毒,我不会解。”
这兽蛊,他只在书上见过。
“那该怎么办?”
难道,主子就要这样死去吗?
“先处理身上的伤。”
至于蛊毒,也只能暂时不理。
何况,赫其樾身上的伤就处理好了。
“主子什么时候会醒?”
这很重要。
“不知道。”
竹昇对赫其樾的病有些束手无策。
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对了,主子回来了,那……娘娘呢?”
南织鸢怎么没回来?
“唉。”
两人均叹气。
深夜,赫其樾醒了。
不过,他也兽性大发了,他浑身难受,浑身燥热。
他全身的火气仿佛都汇聚到了某一处。
竹昇给他诊断过后,立即明白了什么。
“快,去准备几个身子干净的宫女来。”
兽蛊,不仅会使人兽化,还会让人拥有畜生的习性。
畜生性淫,主子如今就像是中了合欢药一样,必须和女子做那事才能舒服。
入影虽然不解,但他还是立即下去准备了。
很快,四个干净又漂亮的宫女来了。
“快,去服侍大汗。”
竹昇没觉得自己错了。
直到赫其樾宁愿难受也不碰那些宫女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
“滚。”
赫其樾让他们全滚。
他不需要任何人在这里。
宫女也不需要。
赫其樾难受的抓着自己,将自己的胸膛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血丝瞬间渗透出来,他浑身好像都舒服了些许。
“阿鸢。”
他要阿鸢。
他不要别人,他只要阿鸢。
可阿鸢不在。
她在魏营,她为了救他,在魏营。
赫其樾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疼。
何时,他需要阿鸢一个小女子救了?
这次,是他拖累了她。
那是不是说明,她心中,已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不然……她为什么要去救他?
又或者,她为了离开晋宫,故意编谎话说要去救他?
真真假假,他分不清了。
他想,等阿鸢回来,他再亲口问她。
这次,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相信她。
可这次,他能熬过去吗?
竹昇对兽蛊也没办法,怎么办呢?
难道,他必死无疑了?
赫其樾浑身难受到翻滚,他只得拿出匕首,一刀一刀割着血肉。
直到血滴落溅成花,他才清醒了几分。
“阿鸢。”
男人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这辈子都不会碰旁的女子。
他知道,阿鸢其实心眼很小,还不好哄。
若惹她生气,他这辈子别想拥有她的喜欢。
他不会惹她生气的!
他一定要坚持下去,日后不管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要将她寻回来。
他还知道,她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他终于有女儿了。
女儿一定像极了阿鸢。
阿鸢那样漂亮,像她才好。
就这样,赫其樾想着孩子和南织鸢,和体内的兽蛊斗争了一晚。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精疲力竭昏了过去。
竹昇给他探查身体,发现他的身体更差了。
必须尽快寻到解药了。
“入影,这些日子你照看大汗。”
“我要出去寻解药。”
这兽蛊既然能配出来,世间一定有解药。
他要去找。
“好。”
“那你小心。”
入影瞬间应下。
这边忙着找解药。
另一边,魏其舟带着一瓶解药来了。
“阿鸢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嘴角弯弯,眼中满是笑意。
南织鸢没见过赫其樾,所以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这会,她下意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
魏其舟也倒很有耐心,他将赫其樾的情况说给她知道。
南织鸢瞬间攥紧手。
“你……”
他竟然给赫其樾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卑鄙无耻。
“阿鸢,这便是解药,你要吗?”
他看着她,循循善诱。
但他有条件。
南织鸢也知道,所以她一时犹豫。
“只要阿鸢与我一起回京,我可以将解药给赫其樾。”
他倒可以直接将她直接绑走。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阿鸢心甘情愿跟着他走,这样,他的心才会舒服。
南织鸢听着这个要求,她略一犹豫。
最后,她还是点头了。
“可我如何相信你?”
这次,她不敢轻易相信了。
“阿鸢,同样的手段,我不会再用第二次。”
而且,赫其樾没死也好。
到时候,他让他好好看着阿鸢是怎样嫁给他,做他的皇后的!
南织鸢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算计。
然而,他的眼中只有笑意。
“阿鸢,如何?”
他很没有耐心的,小心他变卦。
“好。”
“解药给我。”
南织鸢伸手。
魏其舟没给,他直接握住她的手。
“阿鸢,等我们上了马车走几日之后,我便会给。”
解药不可能现在就给她。
南织鸢无法,只能焦急等待那一天。
希望赫其樾能熬过那一天。
兽蛊确实不会那么快要人命,可若是没有强大的意志,中了此蛊之人早就将自己折磨死了。
赫其樾的意志还算强大,每每兽蛊发作的时候,他只会伤害自己让自己清醒,他不会让自己堕落沉沦。
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
他要见阿鸢!
他不要阿鸢和旁人在一起!
阿鸢只能是他的。
就这样,他生生熬了一个月左右,竹昇每天都用药吊着他的命。
好在有点效果。
只是,他开始兽化了。
再不吃解药,他就要变成不人不兽的怪物了。
竹昇越发担心了,他还是没找到解药。
“唉。”
难道,这次真的无力回天了?
秋日天气泛亮,南织鸢只收拾了两套衣裙就上了马车。
今日,她要启程回京了。
“解药呢?”
她朝魏其舟伸出手。
没看见解药的话,她死都不回去。
她路上就咬牙自尽算了。
南织鸢一脸决绝,魏其舟将药递给了身边的手下。
“他会送到晋汗手中的。”
“阿鸢这下可放心?”
魏其舟抚着她小脸。
南织鸢还是躲开了:“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送?“
“解药给我看看。”
她伸手就要解药。
魏其舟到底应了她,将药给了她。
却不想,南织鸢直接打开瓶子拿了一颗吃下。
“你做什么?”
不要命了?
魏其舟一脸着急。
“这样,就不怕殿下又做手脚了。”
她笑着说。
这抹笑刺疼魏其舟的眼睛。
为了赫其樾,她倒是什么都做得出!死都不怕。
他突然庆幸,这些解药,他没再添加什么。
这真的是解药。
“让我爹送去。”
“不然,我不放心。”
南织鸢态度坚决。
魏其舟很生气,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谁让他……就是喜欢阿鸢呢?
阿鸢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上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珍惜?
“好。”
“让尉迟将军送。”
这下,她该放心了?
赫其樾,算他命大。
来年,他必将他俘虏,然后让他亲眼看着他和阿鸢成婚。
魏其舟眼中满是蠢蠢欲动的杀意。
待他回去拿下皇城,日后他们便逐鹿天下。
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子?阿鸢到底该是谁的皇后?
马车启动,南织鸢撩开帘子看着外面。
她的眼中有些惆怅,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兰舟!
她心中喊的是赫其樾。
她好不容易才想和他试试,到底没机会了。
看来,他们确实有缘无份!
现在,她只盼着两个孩子能得到照料。
赫其樾能养他们长大。
至于她,生死随天定吧!她已经没精力再做什么了!
她累了。
另一边的尉迟葳拿到药立马就送药去了。
他心中着急,他知道女儿和赫其樾的关系。
他私心不想让赫其樾死了。
这是他女儿的夫婿,怎么能死?
何况,他们还有了儿女!而他还没见过外孙外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