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修煜见洛桑华一脸幽怨的模样,失笑道:“桑华,我喜欢你跟我说实话,现在也只有你会跟我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改变。”
洛桑华却不以为然,男人喜欢时自然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时,任何一点小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她要是敢什么都对他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这样说,说明他目前还是喜欢自己,想要寻求一点安慰,洛桑华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辰王殿下若是能够沉住气,或许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获得皇帝信任,但是他如此急功近利,只是自寻死路而已。只是王爷如今羽翼未丰,还是要继续低调下来,暗中行事,不要因为陛下生病了,就自乱阵脚。”
“我——不知道时间还有多少,桑华,你相信我么?”
洛桑华知道他已经慢慢建立了自己的团体,不少寒门弟子都是他提携上来,只是他缺少的却是时间,谁也不确定皇帝能活多久。
“妾身当然相信王爷。”洛桑华手放在项修煜的手腕上,安慰道:“事无绝对,要不就不做,既然做了,就不需要想自己的成败,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难道王爷想过要放弃么?”
如果不出意外,这皇帝还能活好几年,足够他布局了,而且他年纪轻轻,获得的成就颇多,如果换一个人上位,依旧会忌惮他。
项修煜也曾经想过做一个闲散王爷,只是作为皇子,他不认为自己比其它兄弟差,要是随便放弃,以后低伏做小,那一定生不如死。
洛桑华见他眼神逐渐坚毅,知道他听到了想要听的东西,焦虑的心情逐渐沉浸下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谁也阻止不了他想要做的事,只能顺着他的想法来,谁也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会失败
她倒是希望项修煜当个闲散王爷,只是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只能给他继续打鸡血了。
“桑华,我先去书房了,今晚可能不会来了。”
项修煜好像想起什么,表情渐渐变得认真。
洛桑华压住嘴角的笑意,表情不舍道:“好,王爷不要累着自己了。”
说实话,洛桑华活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工作狂,看着都累死了,她上辈子当了这么久的牛马,这辈子就想摆烂一生。
她低头眸子向下,黑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眉目间展现着悠然又随性的温柔。浅绿色的长裙迎风而动,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在她发呆的时候,感觉到额头碰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她抬眸一看,原来是项修煜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洛桑华呆愣片刻,捂住额头,仿佛还能感觉前几秒的温度。
两人对视,项修煜的眼神内敛而炙热。
她居然从里面感受到了珍惜。
“王爷——”
她的声音弱不可闻,手指颤抖,项修煜脸色也有点不自然,匆匆转身离去。
洛桑华微微发怔,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红霞。
这——
在外头的时候,项修煜可是很克制的,这一次居然当众做出这样的动作。
等项修煜消失不见,洛桑华才缓缓坐下,抬头看到红月和令香比她的脸还红,都快煮熟了一般。
额,她们还是未婚的姑娘。
“娘娘,月庶妃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项修煜刚离开,月双秋才过来,估计也是一直等着王爷离开。
“双秋,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朝堂的事,听着没有?”
果然,这消息这么快传出来了,快的有点不正常。
“陛下晕倒的事吧,估计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月双秋担忧道,压低了声音:“要是陛下真出了什么事,皇位很有可能落在辰王和瑞王中间,也不知道王爷会怎么样。”
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关系到自己的命运,大家都坐不住了。
“你别担心。”洛桑华拍了拍她的手:“反正担心也没有什么用。”
“.....姐姐,刚才我瞧着王妃急匆匆的去书房找王爷了。”
洛桑华眉头一挑,端佩瑶还真喜欢操心事情,主要她们的身份,对王爷帮助还真不大,除非她能够让端家出手做点什么。
只是看看莫家就知道了,女儿家都只是用来牺牲的,当然也有例外,只是很少而已。
“王妃担心王爷,去书房也是正常。”
两人很快就将这个话题略过,月双秋心里也平稳了一些,她想起早上的事,意味深长道:“辞庶妃她今天早上说姐姐无尊卑,只是王妃没接她的话,我之前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从王妃屋里出来了。 ”
辞莹莹?据说是祭酒的女儿。
“她应该是想投靠王妃,所以便对我踩了一脚而已。”
“那她也太心急了,把姐姐当软柿子捏呢。”
“她的选择也没错,只是王爷不会受王妃摆布而已。”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孤女,看见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却高高在上,大部分时间都霸占着王爷,自然想要将其拉下来。
.......
第二日早朝,皇帝坐在龙椅上,他大病未愈,脸上略显憔悴,偶尔还会发出咳嗽之声。
“陛下,臣有一言不得不说,当前储君未定,国家动荡,社稷不稳,恳请殿下早日立储,稳定人心。”
皇帝脸色不变,缓缓说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兵部尚书走上前道:“臣认为辰王殿下是长子,自古以来立嫡立长,且辰王殿下能力出众,是太子合适人选。”
很快赤阳侯走上前:“陛下也非嫡长,不也守住了这千秋大业,依微臣所见,储君人选自然要选贤仁之君,瑞王殿下才是合适人选。”
“臣认为辰王殿下——”
“臣认为辰王殿下——”
有了两位重臣的带头,后面的人就跟了上去,项修煜不动声色看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举荐辰王,少部分是瑞王,偶尔也会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但是在朝中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皇帝手指半弯,慢慢敲着椅子扶手,眼眸垂下,看着底下人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