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苗解衣裳的手一顿,匆忙推开窗子,她们几人的房间在同一排,推开窗正对着街道。
此时从窗户探出头来的宗堇棠,对着同样推开窗的禾苗苗说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禾苗苗摇头,目光紧盯着下面骚乱跑动的人群。
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吵吵嚷嚷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
几分钟后,旁白呼延川说道:“我怎么听着什么死了,谁死了?”
还趴在窗上看热闹,就见一道深蓝色的身影翻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朝着他们几个招手:“走,去看看。”
大师兄都跳窗去凑热闹,他们几个自然要跟随啊,一个个翻窗跳到街上,人在人群中,朝着南边跑。
穿过两条街道,又在巷子里拐了几个弯儿,远远就看见一处民房外聚集了大量的人。
禾苗苗抽了抽鼻子,喃喃一句:“好重的血腥味。”
身后一队官差小跑着,从拐角拐出来,越过禾苗苗几人,先一步跑到民房。
见到有官差到了,人群一下子让出一条路。
围观的基本上都是百姓,有几个看上去像散修的人在凑热闹。
其中一位背着双刀的修炼者,无意中回头,正好看见墨尘,整个人一下子不动了。
等几人走近,那人才结结巴巴的打招呼说道:“墨,墨,墨,墨尘师兄?你...”
听见他的话,另外几个修炼者也看到大师兄,刹那间,几人立正站好,乖巧的在大师兄面前打招呼。
好在大师兄及时抬手,制止他们,他们说话的声音压低,没有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大师兄一招手,几人便听话的跟着走到一旁,大师兄问道:“怎么回事儿?”
第一个看见大师兄的修炼者说道:“墨师兄好,我,我叫李晟,这院里住了四个人,被残杀,刚刚被人发现,把发现的邻居大婶,直接吓晕过去。”
另一个修炼者附和说:“对,我刚刚看了一眼,院子里全都是血迹,好像有尸体在院子里,不过被百姓挡着,没看真切,瞧着像是灵兽的尸体。”
“是妖兽的尸体,而且还是五阶妖兽的尸体,瞧着像是契约妖兽。”另一个人说道。
李晟看了眼旁边的民房:“这里,就是被吓晕大婶的家,里面进进出出的大夫,说是吓得不轻。”
大师兄看了几人一眼,如果契约了妖兽,那就是修炼者。
正欲过去仔细看看时,一个官差走出来,径自走到墨哈哈面前,对着墨哈哈拱手一礼:“墨公子。”
墨哈哈定睛看了一眼,马上便想起此人:“钱大哥,刚刚你过去太快,我都没看见你,里面什么情况?”
墨哈哈四处做生意,难免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就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官差,他都能记得清楚。
钱正脸色很难看,看了眼墨哈哈身边的几人,几人气宇不凡,尤其是呼延川,一看就是练家子。
还有一位和墨哈哈眉眼有些相似的公子,钱正猜测着说道:“这位,不会就是万剑宗的大弟子吧?”
大师兄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话家常的时候,钱正见墨尘没有反对,连忙拱手行礼,十分着急的说道:“还请师兄相助。”
刚好,几人也想进去瞧瞧,瞌睡送来枕头,大师兄点头答应,钱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进院子,几人都被惊呆了。
满院子的血迹,地面都被染红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妖兽,身形似豹,全身红色,五尾,面部狰狞,头顶单角。
禾苗苗看了一眼便惊呼出声:“狰!”
宗堇棠对大型的妖兽灵兽知道的不多,但是看着妖兽恐怖的样子和偌大的身体,再加上禾苗苗的反应,不由得心生惧意,往禾苗苗身后挪了挪,拉着她的袖子,问道:“什么?”
禾苗苗强压心中震惊解释道:“凶兽,狰,相传它是老虎狮子的天敌,可以单挑一群猛虎。
如此凶兽竟然能被契约,死的是什么人?”
宗堇棠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我更关心,把它弄成这副样子的人,是什么人?”
禾苗苗眉头皱了皱,确实如此,这只狰,头顶的角已经被砍断,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连接着,估计轻轻一碰就能拔下来。
身上无数的伤暂且不说,它从背部贯穿胸口的伤,足有碗口大,内脏全都流在地上。
五条尾巴,只剩下两条,另外三条,两条分别捆着它自己的前腿和后腿,还有一条,缠绕在它自己的脖子上。
眼眶空洞,眼球被挖出,锋利的獠牙断裂,舌头斩断,露出口外。
它的内丹,被挖走了。
禾苗苗还没有见过死的这么惨的妖兽,它不是被杀死,是被虐杀折磨死的。
愣神看着尸体,袖子被轻轻拽了两下,禾苗苗回过神儿,看向宗堇棠。
见她眼睛看着斜上方,手指也指着前边上方的位置。
顺着看过去,那是一棵大树,院子里有一棵红果树,树上挂着一具尸体。
官差钱正对着大师兄拱手说道:“还请墨师兄,把尸体,弄下来。”
百里上前一步,脚下用力,在旁边干净的墙面一踩,单手抓住树干,另一只手抓起尸体,松手,落下。
轻轻的将尸体放在地上,钱正带着几人,赶快过去检查尸体。
大师兄看了眼开着门的房间,说了声:“里面看看。”
几人跟着进了屋子。
房门已经坏了,大门板分离,一扇躺在屋内,一扇躺在院子,窗户有一扇直接破烂,看样子,是树上尸体从屋内被打飞至院中时,撞坏的。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四面八方的血迹,地上是整片,哦,是整滩。
墙上,柱子上,窗子上,全是飞溅的血迹。
屋内桌椅板凳也不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屋内的陈设毁于一旦。
窗幔撕扯下来,落在地上沾湿血迹,床上一具尸体,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在地上。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中间断连的状态。
为什么判定是一个人的上下身,通过衣裳判断的,还一个原因,屋里另外两具尸体,没有断开。
一具尸体坐在墙角,低着头,身上白色的衣裳,已经全部成了红色。
还有一具尸体,在书桌下方,趴在地面上。
这四具尸体,除了床上的那具尸体穿的是睡觉时穿的里衣,其他三具尸体穿的是同样款式的白色衣裳。
看样子,像是同门,这应该是他们的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