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比较顺利的。
当天上午快十一点了,各项手续都办好了。宋福和郑鹏鹏一人交了一半的过户费。宋福的六十五万,还了腊梅的十万块钱,借条张冶当场就撕掉了。又给于林转了八万块钱,拿着剩余的四十多万,高高兴兴地回他的发祥地东山镇了。
本来,宋福厚着脸说要请客,表示感谢,但没有一个人给他面子的,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我问郑鹏鹏:“郑总,年前还动工吗?剩不几天就过年了,你也挺忙的。”
我本想着他会说,等年后吧,过了正月十五再开工。想不到郑鹏鹏说:“年前就动工吧,先把大门改一改。两个大门,门对门地过年,多别扭?改好了大门,过了正月十五再装修,争取明年五一前搬进去办公。”
“就是要改,也得等宋福把东西都搬走了再改。”
“万书记,和你说话我就不客气了,这事还是你帮着催一催吧,就说年前准备装修,让他尽快把东西搬走。”
“行,他一搬走我就把暗局给平了,装修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万书记,这个事还是交给你吧,你该怎么收费怎么收费。我还是那句话,大门原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歪了,也别比别人大。”
“只要不歪,大点就大点吧。”
“别,万书记,我多少也懂点儿。门是气口,大了不好。”
“我听你的。”
“多少香火钱,我转给你。”
“等破完了暗局也不迟,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多少也有个数啊。”
“五万吧。”
“好,做好之后告诉我,我转给你。万书记,这是钥匙,拿着。春节前,没有特殊情况我就不回来了,那边的事也不少。这边有什么事咱电话联系。”
“好。这边我让陆林也把大门改一改,费用就从这五万块钱里出。”
有人会说,破个暗局简单,几下就完事儿了。简单得很,收个几百,甚至一千两千的就行了,还用上万吗?其实不然,请神容易送神难。做局简单,局做好之后,该来的天地日月精华也来了,该来的邪灵也来了,该来的捣乱的鬼神也来了。突然间,要把这些都送走,有那么容易吗?再则,给一般人家破个局,收几百块钱就不少了。因为普通人家,我要担的因果小,收费自然少。像郑鹏鹏这样的上市公司的老总,我要担多大的因果!他这样上百亿市值的上市公司,涉及到的资金多,涉及到的人事范围广,涉及到需要养家糊口的家庭成千上万个。从这个角度上讲,我要担的因果大到你无法想象。收五万块钱,完全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看在他要在家乡发展,为民造福的份上。何况,改超市大门的钱,改陆林饭店大门的钱,都要从这五万里出。否则,没有十万块钱我不揽这个营生。
主家有要求,就得按照主家的要求来做事。好在宋福办事还是比较利索的,两天之内,超市里的货物就甩卖完毕,再用一天的时间,搬家公司把家具家电什么的,都搬到了东山镇。
宋福在东山镇有个小石材加工厂,虽然早就不干了,但有房子在。收拾收拾,这些东西就搬进去了。
我先是请于林张冶陆林于有江这些人,一起用铁撬把两座大石狮子的位置正了正,面向与超市房基垂直的方向。又找来张冶的表哥安全,把大门改回原来的状态了。门框子卸下来,重新砌了一道砖,大门的宽度与原来的一样,才重新安上了大门。大门的方向,与石狮子的方向完全相同。
做好这些,重头戏就要上场了,破暗局!
腊月二十二。一大早,我和于林,长山、张冶、陆林来到超市。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感到由衷的高兴。
陆林心里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长出一口气说:“这个宋福终于卷铺盖卷儿滚蛋了,可真是个祸害呀,十二里铺不是他能呆下去的地方,马家镇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早滚蛋我们早日得清闲。”
我走到原来收银台的位置,用脚跺了跺,发出“咚咚”的声音,底下明显是空的。
像上次一样,我和于林,还有长山,用一字纹螺丝刀,小心地撬开那块磁砖。陆林接着磁砖,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以泄心中愤懑之气。想不到,那块磁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没有破裂。
陆林好奇,上前拿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却只裂了道口子,没碎!
可见,这是块特制的磁砖,能承受上千斤的重压!
不去管磁砖的事儿了,我围着暗局里的东西看了一看,这个暗局一个多月前见过,那时候着急破局,没仔细看。
这次看清楚了,大概一米见方的小小地下室里,正中偏后的位置,是一尊怪异的雕像,上次被我用加了朱砂的黑狗血泼了,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但从露出来的部位看,这是个石质的雕像,似人非人,似狗非狗。整体上看是人头狗身,人头的长相也挺怪异,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五官有点模糊,但是鼻子、眼睛能看清,嘴巴很小,圆脸儿。雕像前边是香炉模样的东西,有三个。雕像后面则挂着一张奇特的挂像,怪模怪样的,面目狰狞,好像是巫师,手里拿着带尖带钩的东西。挂像周围的墙壁上,好像画着星星,闪着光的那种星星。
陆林说:“师父,用铁撬撬下来,抬进垃圾箱了事儿。”
“这要是一般的雕像,按你说的,扔垃圾箱里,或者扔水沟里都行。如果这是个施了法的雕像,就不能随便扔了算了,万一被人撞见,拾回家去,就会给拾它的人造成伤害,我们就是在做恶了。”
“那怎么办?”
“不管怎么处理,还是先把这个雕像弄上来再说。就按你说的,用铁撬撬下来吧,再抬上来看看。”
“二弟三弟,跟我去拿铁锹。”
张冶说:“就认得你二弟三弟,还有我呢。”
不一会儿,他们拿来一条又粗又重的铁撬。于林和张冶抬着铁锹,放进地下室,找好支点,用力别那个雕像。
别了几下没别动,我和长山也加入进来,陆林搭不上手,只好站在一旁看。大家慢慢一用力,“嘭”的一声,雕像底根断裂。与此同时,我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掀翻一样,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向上一跳,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们四个也摔倒在地,轻重不同而已,我最严重。
从地上坐起来,我感觉到头痛,一胀一胀地剧痛。我赶紧走开,头痛才轻了点儿。
陆林从地上爬起来,退后几步,也喊头痛。于林他们三个的头也痛了起来,就长山痛得最轻。
在距离地下室三四米远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我的头痛感才大大减轻了。
“这是什么邪恶的风水局,怎么还诈局了?”我说。
长山说:“像是诈尸了一样,吓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