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亦茶,我听闻你们前段时间被打得溃败而逃,连你们的神都受了伤?难道你们是遭遇了大型部落的袭击?”说话的正是那位身材壮硕的岩熊部落巫——熊耿。别看他名字里有个“耿”字,但实际上此人一点都不耿直,反而极为狡诈,与他那魁梧的外貌和强壮的体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听到熊耿的话,古亦茶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本想瞒着岩熊部落,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熊耿说的遭遇到大部落袭击,更像是一种调侃,不客气地说,简直就是嘲讽。若狼部落真遭遇大型部落袭击,还能只是简单的失败吗?恐怕部落都不复存在了吧?
尽管心里有气,古亦茶却不敢显露分毫,这与他当初在蝗部落时的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不要我岩熊部落的战士,帮你出出气?”见古亦茶没说话,熊耿继续说道。这话传入古亦茶耳中,让他浑身不自在。如此明显的意图,他岂会听不出来?这分明是在说,不用找别人帮忙了,有我们岩熊部落就够了。
可他能拒绝吗?
“呵呵,谢谢岩熊部落巫,如果我找到他们,肯定请岩熊部落帮忙。”古亦茶虽极不情愿,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话虽未挑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熊部落是打算插手了。此时,就算古亦茶想找别的部落合作,恐怕也没人敢掺和了。
而古亦茶只能苦着脸,咽下这口气。
这边的事陆远尘自然无从知晓,他仍在继续着部落的建设大业。
时光荏苒,又两个月过去了,天气愈发炎热。好在陆远尘提前打好了井,虽不能彻底解决灌溉问题,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幸运的是,此处并非极度干旱,隔三岔五就会下些小雨。偶尔长时间不下雨,靠人工也能勉强应对。毕竟谷子耐旱,即便照顾不周,问题也不大。
就连土豆和黄豆,也不是特别怕旱,不过陆远尘还是在最旱的时候,尽力浇些水。为解决肥料问题,陆远尘还盖了几间厕所,部落里养大的牲畜粪便也及时集中处理。
经过长时间努力,房子也基本完工了。只是窗户透光问题仍不好解决,只能沿用老办法,将兽皮磨薄固定在窗户上,显得有些奢侈。
奢侈的“窗户纸”与粗犷的门窗形成鲜明对比。
因时间充裕,房子盖得较多。前排是两间房子的独门小院,共盖了十二个。每三个小院连在一起,相隔大概两丈再起一排同样连在一起的三个小院,一共四排。后面的房子则是六间房子一个院子,盖了四排,作为部落族人的集体住处。合起来一共二十四间。
每间房子都提前搭建好了土炕和土炉子,便于冬天取暖。
集体住房按计划每个房间住六人,十四间房子一共可住下一百四十四人。这还不算前边的独院房子。但陆远尘并未停歇,让人接着盖一排带小院的房子和一排集体住房。
同时在后面设计了库房和祭坛摆放之处。让族人不解的是,陆远尘还在库房一旁盖了一个面积非常大的三间房子,这里的一间房子相当于其他房子两间大。
只有陆远尘知道,这个房子是留作以后做教室用的。
部落已有了下一代,前一段时间,獾影成功诞下一名男婴,如花娇、龟倩等也都有了身孕。陆远尘必须提前做好相关计划。
又一个月过去,所有房子都按计划完工。陆远尘看着房檐上的筒瓦,不禁觉得好笑。只因这些筒瓦都是统一亮闪闪的黑色。
小眼经过不短时间的努力,终于研究出了给陶器上釉的技术。只是他做的筒瓦全都上了釉,还都是黑色。这让陆远尘很是无语,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一种进步。
好在小眼做的水壶、锅碗没有都做成黑色,全是灰色。不然拿着黑色水壶烧水,那感觉肯定很别扭。
房子虽都是泥土结构,只有一部分用了石头,但大家仍掩饰不住喜悦。开始搬进新居。像大嘴他们几个有了固定配偶的,都分到了一个小院,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壮妮子作为部落第一个女性巫腾战士,也要求得到一个小院。她对部落的贡献有目共睹,大家也都没意见。
只是有个人有些意外,那就是老巫。他竟说要和神在一起,直接搬到了摆放祭坛的侧屋。那里本是陆远尘打算做祭坛小库房的。老巫愿意住那儿,陆远尘也没拒绝,只是感觉有些怪异。作为部落真正巫的母亲——李悦柔,都没说要到祭坛那儿住。你说你一个半吊子巫,凑什么热闹。再说,所谓的神也没住在那儿啊!陆远尘心中不停的嘀咕着。
其实陆远尘很想说,你想离神近点,就该住到小虎的虎穴里去。但他也只敢想想,不敢真说出来,生怕这老家伙真住进去。
一天清晨,外面下起小雨,雨滴通过房檐上漆黑的筒瓦,绵绵如丝;掉在地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陆远尘正在母亲房间里吃早餐,是一大碗牛奶、块茎捣碎做的粗饼子,还有几片野猪肉。因部落里的母牛再次产仔,陆远尘的餐桌上多了这道美食,只是其他人似乎还不太习惯。
“尘儿,你带回来的九吊钟快变色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听到母亲的话,陆远尘一阵欣喜。九吊钟被带到部落已有些日子了,虽早已开花,却一直不见变色。陆远尘原以为它不会变色了,是自己给玩坏了。现在听说快变色了,自然高兴不已,于是说道:“当然是给小羽了。”
“对,给小羽。”陆远尘不假思索地刚说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女声。此人正是小小。
随着部落逐渐站稳脚跟,一些以前的伤员都恢复好了。集体伙房的事也被其他妇人接手,小小又回到了母亲身边。
“我忘了,九吊钟我还有其他用处,不能给小羽。”听到小小欣喜的话语,陆远尘憋着笑,说出了不给小羽的话。
“不行……”小小弱弱地小声说了一句,把头扭向一边,撇着小嘴看着李悦柔。看那样子,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李悦柔看着也是一脸无奈,瞥了陆远尘一眼,笑着说:“别听你陆大哥胡说,不给小羽给谁呀?”
“对对对,就给小羽。”有了李悦柔的支持,小小也硬气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给大羽。”
“陆大哥骗人,我听阿娘的,就给小羽。”
“我可是……”
“行啦,你这孩子,老是逗小小干嘛?”陆远尘本想说“我是首领,我说了算”,再逗逗小小,却被母亲打断了。
“哼……”小小像斗胜的公鸡般,仰起了小脑袋。陆远尘忍俊不禁。
一顿简单的早餐,陆远尘吃得格外香。本打算吃完饭雨停了继续安排族人干活,可外面的雨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好在房顶都是按照陆远尘的要求,用土掺着一些杂草和泥抹了三遍,还算结实,不用担心漏雨。只是这种房子不好的地方在于,几乎每年都得重新抹一遍泥。
不过陆远尘已有打算,等大家有空,就让陶窑那边多烧些瓦,把屋顶都挂上筒瓦。
雨一直下,直到到下午,太阳露出头,扫去天空的阴霾,照射在雨后的汉部落,偶尔有瓦片上掉落的水珠,如珍珠般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首领,山下的河水涨了,冲下来许多宝贝。”陆远尘见雨停了,正打算出去看看,外面传来一个族人的喊声。“宝贝?什么宝贝,这地方还有宝贝?”
陆远尘自语着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