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简单。”林忘轻松地解释,“我不过是单独把买买提江叫出来,问他还想不想好好过下去,还想不想见到阿依古丽而已。”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嗯,对了。”林忘回忆片刻,继续解释,“我还说……”
“你还说!”许乘风鹦鹉学舌一般点点头。
“我还说要不你就别活了算了,反正现在这样子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许乘风继续保持无语,他感觉林忘试图继续秀他一脸,但他没有证据。
如果可以报警,许乘风早就拨打了“110”。
腹诽于林忘的不真诚,同时明知在老板这里得不到答案,许乘风不得不转过头狐疑地盯着陈旭强,后者耸耸肩,露出一个让许乘风感觉含义不明的笑容。
作为助手,陈旭强参与了林忘“说服”买买提江的全过程,了解到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但现在,很显然他不能、也不可能告诉许乘风他们行动的全部过程。
毕竟这里面充斥着很多非常规的操作和令人拍案叫绝的运作。
一方面陈旭强非常敬佩林忘让他大开眼界;另一方,他害怕庖丁解牛般详细的过程可能会影响许乘风原本受爱情所伤,就有些扭曲的三观,进而导致许乘风因嫉妒和不可思议而“五官”扭曲。
许乘风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有一点“娘”。他似乎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在望水村施工工地,坚持戴口罩的施工人员有,每天洗澡喷香水的则一个也没有——除了许乘风。
为了同志的身体和心理健康着想,陈旭强决定还是将真相隐瞒起来。
不论林忘在与不在,他都将保持守口如瓶。
陈旭强不可能告诉许乘风,林忘把买买提江一个人叫出来,凶狠地羞辱他,说他是望水村最没用的一个人。
他还把最难听的形容词堆砌到买买提江的身上。那语气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并且问他,“你要生存还是要沉沦?”
感觉到力度欠缺之后,林忘继续上强度,“维吾尔族有一句谚语:‘人生在世,除了死以外,其他全都是塔玛霞儿!’”
指着他身上随身携带的英吉沙小刀,林忘大声说,“要不你就用这把刀自我了断算了,好像还是谁送你,或者是你送谁的珍品!”
泥人儿也有个土性儿——喝醉酒的也一样。强烈的刺激终于达到了林忘的目的,彻底惹怒了买买提江。
这个爆发的年轻人如同愤怒的狮子,直挺挺地冲了上来。
然后他遇上了一身腱子肉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的陈旭强。此时陈旭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用处所在,不是在技术上,不是在说服力上——而是在角斗场上。\/\/(tot)\/\/
这也解答了陈旭强心中的疑问,这原本不是一个适合他发挥的场景,而且之前都是许乘风跟随着林忘前来说和。
这一次林忘充分检验了陈旭强的健身效果。
买买提江的冲击就像撞上了一堵城墙。
买买提江再怎么强悍,也只是普通人的天花板,相较于那些接受了科学系统训练的人而言,无论是在身体核心肌肉的强化锻炼、发力方式的精准把控、体能的持久续航,还是在技巧的灵活运用等诸多关键方面,都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买买提江每一次的怒吼冲击都是徒劳的无用功,都像是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陈旭强只需要被动防守,便能从容化解他汹涌而来的冲击。在旁人看来,买买提江来势汹汹的攻击不过是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林忘暗自庆幸,还好选择了把买买提江带到人迹罕至的草原。不然被周边群众发现,还真难以解释清楚。
当然另一方面本身买买提江也有搏击的爱好,极限状况推脱为搏击游戏,林忘也不是全然没有把握地运作此事。
不过本质上单挑行为还是建立在陈旭强卓越的实力之上,不然林忘的挑衅就变成了自投险地。
好在目前看起来,陈旭强每天不间断地锻炼并非花架子。
重复数次,买买提江的体力迅速地被消耗,气息也变得急促,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整个人尽显疲态。
反观陈旭强,不说云淡风轻,但至少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那副从容之态与气喘吁吁的对手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终于,买买提江再也无力支撑,他双腿一软躺倒在地。
买买提江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扬起一小片尘土,他双眼紧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整个人呈现出极度的疲惫与狼狈。
林忘再逼问他的选择,买买提江便不再如之前那般硬气,委屈的泪水断了线般扑簌而下。
一个长大的汉子,在广阔的草原上哭得像个孩子。
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顺利地让陈旭强根本想象不到。他没想到暴力压服买买提江之后,他会有如此“温顺”的表现。
似乎拳头大就是真理这句话,被林忘发扬光大。
特别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哭之后,买买提江似乎解开了心中郁结的块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