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扯着她的衣襟，小心翼翼地看向程百川。
【妈妈，爸爸怎么了？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
看的她心底直发毛！
顺着诺诺的视线，李菀青看向程百川，刚好看到他欲盖弥彰收回的眼神。
李菀青：......
幼稚！
李菀青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小声地说：“没什么？爸爸被奶奶气的脑子出了毛病。”
诺诺一听，小脸上满是惊讶，看着程百川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程百川：？？？？
这母女俩都说了什么？
为什么闺女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同情？
李菀青知道程百川为什么盯着诺诺看，但读心声这种金手指，程百川一个本土人怕是很难有。
李菀青没有理会程百川，反正提心吊胆，挠心挠肺的人又不是她。
就这样，两个人相安无事，表面平和地过着日子。
诺诺明显感觉到爸爸妈妈之间的气氛不对，可不管她怎么问妈妈，妈妈都不说。
“诺诺，你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有大人解决的方法，你每天开开心心就好。”李菀青安慰道。
可诺诺觉得，她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妈妈，你跟爸爸要离婚吗？】
诺诺心里担心极了，她听兴国哥哥说了，家属区里有一个哥哥家里就是这样。
爸爸妈妈突然不说话了，然后没多久就离婚了，然后他妈妈就带着他来了家属区。
她不想爸爸妈妈离婚。
李菀青知道诺诺心思敏感，但是没想到她会联想到离婚上。
她确实有想过跟程百川离婚，不过这是基于程百川要包庇刘玉芬的前提下。
李菀青揉了揉诺诺的头顶，然后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儿。
“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就算离婚，那也不代表爸爸妈妈不爱你。”
诺诺捂着额头，一脸控诉地看着她，心里倒是没有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刘玉芬一直住在招待所，她越住心里就越急，可每次她说要回寿县，都会被程百川以介绍信为由拒绝。
“这军区办事还不如村里。”刘玉芬抱怨道，“开个介绍信还磨磨唧唧，你大哥得在里面受多大的罪啊！”
程百川淡淡地说：“现在过年假期，开介绍信的人都还没回来，你再等几天吧。”
“我这阵子也试着请假，到时跟你一起回去。”
刘玉芬皱着眉头，“每次你都这么说！”
程百川沉默不言，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刚出招待所的门，程驰的警卫员就找到了他，“程团长，首长有事找你。”
程百川眉头一紧，看来寿县那边的事，终于有结果了。
快正月十五了，孩子要开学了。
痛快地玩了一个寒假后，大部分孩子这阵子都是熬夜赶作业。
合唱团的排练也暂时放下了，李菀青也不用每天都去文工团了。
李菀青带着诺诺去了周围的村子，上次贺梅过来太匆忙，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难得今天有空，她到周围收一些干货和特产，过两天给贺梅寄过去。
刚过完年，村里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存货。
蘑菇干最多，还有一些菜干，豇豆干之类的，最幸运的事，李菀青还收到了两块腊肉，还有香肠。
村里人知道她是军嫂，收钱都是按照市场价的一半给价。
李菀青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太好过。
所以在结算的时候，李菀青都是按照市场价结算。
临要走的时候，李菀青听见了一阵争吵声，只见一个穿着条纹衫的小伙子正在跟村民争执。
李菀青本来不想理会，可人群中却传来了那个小伙子自报家门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
“大叔大婶，我叫范华，是县城里的人，我真的不是贼，我就是路过！”
范华满头大汗，神情中透着一股紧张和无奈。
听到这个名字，李菀青微微挑眉，好像上次贺梅过来的时候提过这个名字。
可范华的解释，村民们并不买账。
“大白天的在村子里鬼鬼祟祟的，不是贼是什么？”
“就是，现在的贼胆子也是真大，这里可是军区，也不怕被枪子儿崩到了。”
范华看向人群中的几个人，希望他们能帮他作证。
可他看到的几个人都纷纷低下了头，完全不敢沾边儿。
村民们才不管这么多，这里是军区管辖的范围，治安向来好。
那是因为军区保卫处很会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只要抓到一个为非作歹的人，那报上去是有奖励的。
不仅部队奖励，公社也有奖励。
李菀青看得出来这个范华，多半是第一次上山来收山货的。
年纪不大，没什么经验。
现在的市场还没有放开，私人大宗的交易依旧是不允许的。
但像她这样，下山跟村民换一些山货是无所谓的。
但是如果收的东西太多了，那就难免会引起人的注意。
范华看着眼生，身后还有一个大大的口袋，一看里面就有不少东西。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紧张。
落到村民眼中就成了贼眉鼠眼的坏人。
范华擦了擦额角的汗，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大家都在讨论该不该把人送到保卫处的时候，李菀青站了出来。
“大叔大婶，这个是我家小弟，过来帮我拿东西的。”
范华不知道这个走出来帮他的女人是谁，但她的一句话，就让村民们的态度变了样。
“原来是小李的弟弟啊，早说嘛，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村民们说着就散了，留下范华神情谨慎地打量着李菀青，“你为什么救我？”
李菀青淡淡一笑，反问道：“你不是县城的，是省城过来的人吧？”
范华眼神一凛，“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梅是你表姐，是吗？”李菀青答非所问地说。
一听到贺梅的名字，范华眼中的警惕微微放松了一些，“你认识我表姐？”
李菀青没有否认，范华眼珠子转了转，这里是军区，还认识他表姐......
“你就是我表姐口中，嫁了一个军官的姐姐？”范华不确定地问道。
李菀青浅浅一笑，“如果你表姐只有一个嫁军官的朋友，那应该就是我了。”
听了这话，范华彻底放下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