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官宣过，但是领证的消息传开后，群里还是展开铺天盖地的讨论。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网络上那些事情的讨论。
这期间，顾曼晴也接到自家父母的问候。他们两个不怎么冲浪的，现在也知道有营销号带节奏的说法了。担心归担心，但他们也觉得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顾曼晴也是庆幸的，好在这些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这天晚上，她正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顶部忽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她喝牛奶的手停顿住，放回了茶几。
点进去一看，是关于女明星深夜买醉消愁，被人看到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看起来就是个娱乐八卦，但这被爆出来，居然是蒋妙仪。
顾曼晴不由发怔，现在的新闻报道都是如此随意的吗？蒋妙仪的身份也不该是明星吧，好歹给个专业的称呼。而再看看新闻图，她看起来是很憔悴，素颜含泪的模样，却是会让很多人心碎。
“发什么呆？”沈聿修走过来，手里拿着她落在浴室的发绳，二话不说地帮她撩起头发，熟练地扎好。
顾曼晴抬头，将手机递过去：“刚才弹出新闻，妙仪好像喝醉被拍了。”
沈聿修懒洋洋地“嗯”了声：“没事，岳川会过去的。”
顾曼晴点点头：“不过，我一直好奇，杜先生是喜欢她很多年了吗？”
沈聿修在她身边坐下，仔细想了想着道：“有些年了，其实像别看他那一副流连花丛，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对于感情还是很认真的。”
顾曼晴来了兴趣，问道：“可以说说吗？”
“这倒也不是什么事。”沈聿修的目光落在她正要去拿牛奶的手上，出手阻止，“一会儿热热再喝。”
顾曼晴温顺地收回手，窝在他怀里听着。
“我记得，那是十六岁生日时候吧，咱妈心血来潮，非要办生日宴。于是，大大小小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岳川呢，是我初中时候结交的朋友，当然也就一起来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自己一见钟情了……”
顾曼晴想了想，青春时期的少男少女，是特别看眼缘。就像自己当年，也是一眼在人群里看到了沈聿修。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暗恋。
“真是看不出，杜少是那样一个情深的人……那当时蒋妙仪结婚的时候，他是不是很心碎？”
“岂止心碎，简直疯了。”
“嗯？”
沈聿修想起这事，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他特别飞到英国，找我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并骂了我一个晚上。”
顾曼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沈聿修两手一摊：“他觉得，如果她是和我结婚，他可以祝福。但因为我，她嫁给了别人，是我的罪过。”
顾曼晴不由笑了，这杜岳川是什么脑回路？但仔细想想，他看起来也的确是个没什么心眼子的单纯人设。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劝过妙仪。她结婚前，我就告诉过她，岳川绝对是个能托付一生的人。只是，她当时为了首席的位置，做出另一个选择。”
沈聿修的话，让顾曼晴一时发愣。
蒋妙仪的这段婚姻，其实并非真的只是因为沈聿修。也是为自己考虑吧，她也是才知道，蒋妙仪的前夫，是音乐世家出身，自然也少不了资源。
没有人能质疑别人的选择，也不能就此随意议论吧。
顾曼晴决定终止这个话题，她拿起牛奶杯：“我去热一下。”
沈聿修看着她“哒哒哒”地往厨房跑，嘴角勾起一个笑。她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在等待牛奶加热的过程里，似是在哼着小调。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时传来动静，他略微一瞥。是熟悉的号码，备注了来人。
沈聿修起初并不打算接，但并不愿让她再听到些什么难听的话。他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按了接听。
“顾曼晴，你凭什么拥有他沈聿修，凭什么是你？”
听起来对方是有些醉意的，沈聿修也没有任何情绪，直接道：“蒋妙仪，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那边的人似乎没有一点清醒，只是继续道：“聿修，为什么是她？你为什么从来都看不到跟在你身后的我，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听到这，沈聿修眼眸沉沉。
“一个人，本不是以出身来论是非。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想再让你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和曼晴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也只会是她。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我并不是你的选择，你应该看看，在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她喃喃自语，“我身边，从来都只有你，可你，还是丢下我了。你不是说，你不会丢下我的吗？”
里面传来杂音，很快她的声音消失，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
“她喝多了。”
沈聿修听出来，这声音是杜岳川的。
“你送她回家，不然，明天又要闹出事情来。”
“我知道。”
沈聿修挂了电话，最终还是选择，将号码拉黑。他回过身，就见顾曼晴站在后面。
“其实，我好像能理解她的感觉。”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似乎也只能这样。同为女人，如何不能明白为爱痴狂。可她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自己的爱人。
“那你能不能，也理解一下我的感觉？”
顾曼晴看去，他这是在……生气？
“好嘛，你怎么了？”
“我也是受害人。”
顾曼晴笑笑，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说？她走上前，轻轻地抱着他：“都说红颜祸水，你怎么就也成为‘祸水’了呢？”
沈聿修回以一个拥抱：“只想当你的‘祸水’。”
顾曼晴深陷其中，但还是感叹：“希望她能走出自己的小院子，发现身边的幸福吧。”
人有时候，往往都会因为无谓的执念，失去一些东西。可若是能够从执念中清醒，也会重新拥有。
蒋妙仪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也曾努力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蒋家之女，可她越是努力，就越觉得离自己很远。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水中的浮萍。她将沈聿修作为自己无端的执念，可却忘了。人，唯有自救，自渡。
昏昏沉沉间，她在醉酒中慢慢清醒过来。
“妙仪，怎么样了？”
蒋妙仪看去，杜岳川那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
他显得有些局促，但见她好很多，这才放下心来，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你看，最近网上那些八卦那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蒋妙仪撑着额头：“谢谢。”
杜岳川看着她，不由叹了口气：“妙仪，你就不能放下聿修吗？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他和弟妹感情很好……”
“够了。”蒋妙仪平静道，“杜岳川，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教我做事？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不会这样。”
杜岳川深深地吸了口气：“妙仪，你明知道，聿修他从来就不可能喜欢你！”
被杜岳川戳破，蒋妙仪再也没有忍住：“你不要说了，我让你不要说了！”
她只觉自己身上如虫蚁爬过，颤抖着去抽屉里摸索。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瓶子。
杜岳川见她哆嗦着取药，连忙上前。只是一眼，他也跟着慌了神。
“妙仪，你怎么在吃这个药……”
“给我，我让你给我！”
杜岳川怔怔地看着那瓶子：“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