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伪造了外部条件，那么项目内部数据会不会也有问题？”宁南雪走向电脑，“项目提交的技术文件，你还留着备份吗？”
江廷琛立刻拿出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所有文件我都有备份。”
他快速调出项目技术报告，两人并肩查看着数据。房间内只有电子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他们的呼吸声。
“等等。”江廷琛突然按住屏幕，“这里有问题。”
他指向一组数据曲线图表。“这是电池在低温环境下的性能衰减曲线。看这里，与我们公司一贯的技术路径完全不符。”
宁南雪皱眉仔细查看。“你确定？”
“非常确定。”江廷琛语气坚决，“我咨询华云集团的李总，华云做过类似项目。这种低温衰减曲线明显违背了物理规律，实际上不可能达到报告上显示的性能。”
“有人动了手脚。”宁南雪轻声说道。
“而且是内部人员。”江廷琛补充，“这种技术细节，外人很难注意到，更别说精准修改。”
宁南雪沉默片刻，随后拿起电话。“立刻锁定项目组所有电脑和服务器，以系统维护为由。同时，查阅近两周所有进出技术部的人员记录。”
挂断电话，她转向江廷琛：“真相越来越清晰了。”
江廷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面色变得复杂。“傅沉和霍华德有所关联，只怕这件事是他给霍华德开了后门，徐照也有参与。”
“霍华德？”宁南雪轻笑一声，“看来傅沉是想走知识产权争端这条路。”
“这很合理，他此前想要从你手中抢走合作权没成功，”江廷琛点头，“如果我们的项目涉嫌侵犯专利，加上环保问题，几乎必败无疑。”
宁南雪走到窗前，城市夜景在她面前展开。“让律师团队准备应对霍华德可能提出的所有专利纠纷。廷琛，我需要你帮忙联系华云的技术专家，准备一份独立的技术评估报告。”
“我会立刻安排。”江廷琛站到她身后，声音低沉，“徐照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他这是在多管齐下。”
“危险却也蠢笨。”宁南雪转身望向他，“这种布局太急功近利。”
江廷琛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陈工，请立即组织一个独立评估小组，对新能源实验室项目进行全面技术审核，重点关注低温性能测试部分。”
挂断电话，江廷琛立即转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备用工作站。
他修长的手指飞速敲击键盘，启动了一个隐蔽的远程访问程序。
“什么时候你在傅氏集团服务器上放了后门？”宁南雪靠在他身旁，声音里带着惊讶和赞赏。
“早在三个月前。”江廷琛头也不抬，专注于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华云集团的安全协议可以轻松绕过傅氏的防火墙。”
宁南雪轻抚他的肩膀，“廷琛，你还有多少惊喜瞒着我？处处为我考虑。”
江廷琛侧头对她笑了笑，“雪儿，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我们。检索开始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开始流动，江廷琛启动了一个专业级数据恢复程序，尝试从傅氏的备份服务器中提取过去三个月的电池测试原始数据。
“我们需要找出谁动了手脚，什么时候动的，怎么动的。”江廷琛语气沉稳，“有了这些证据，环保部门那边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与此同时，傅沉办公室内，他刚完成了资金转账，两千万从公司账户流向了他控制的私人账户。
这笔原本应该支付给长期合作伙伴的款项，现在变成了他堵上漏洞的救命稻草。
傅沉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身体重重陷入真皮座椅。
“阿沉，你太累了。”徐之茹从门口轻步走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喝点茶，放松一下。”
傅沉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让温热的杯子温暖他的手掌。“徐照要价太高了，而且要得太急。”
徐之茹在他身边坐下，体贴地为他捏着肩膀，“阿照虽然性格急躁，但做事很有能力。他不是说了吗，环保部门那边需要打点关系，霍华德那边也需要安抚。”
“但两千万…”傅沉皱起眉头，“霍华德只是答应考虑合作，甚至都没有给出明确承诺。”
徐之茹的手指在他紧绷的肩膀上轻轻施压，“阿沉，你应该相信阿照。他在国外这段时间积累了不少人脉，霍华德是他的朋友。”
“朋友？”傅沉冷笑，“商场上哪有真正的朋友？”
“但至少比宁南雪那边可靠。”徐之茹轻声说道，“阿照确实帮我们把环保问题制造出来了不是吗？这证明他有能力也有诚意。”
傅沉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他抬手看表，离徐照再次来电还有不到一小时。那两千万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胸口，每一分钟都在增加他的负罪感和不安。
此刻，江廷琛的数据检索取得了关键性突破。
“雪儿，快看这里！”他指向屏幕上的一条异常记录，“三周前，项目最终提交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有人使用内部账号登录系统，修改了低温性能测试的核心参数。”
宁南雪立即凑近屏幕，“这是谁的账号？”
“按理说是系统维护账号，但奇怪的是，”江廷琛迅速调出另一组数据，“根据傅氏集团It部门的排班表，当晚并没有安排系统维护工作。”
“追踪这个账号的登录Ip。”宁南雪果断下令。
江廷琛手指飞舞，几秒钟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地址信息。“有意思，这个Ip来自傅氏集团总部大楼，但不是技术部的楼层。”
宁南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查一下当晚大楼的进出记录。”
几分钟后，江廷琛找到了关键信息，“当晚十一点左右，只有三个人进入大楼：一名保安，技术部的刘工，还有…”
“谁？”宁南雪追问。
“傅沉。”江廷琛转头望向宁南雪，“他十一点二十分进入大楼，凌晨一点零七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