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安的状态很不好,又极度不配合,两人只能匆忙给楚辞赋打个电话告知一声后,开车将她送回农场。
楚妗安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农场了,上次回来还是收拾行李。
她被裴诗音搀扶着坐在农场的躺椅上,她的手紧紧抱住脑袋,耳鸣声让她听不清周边人在说什么。
裴诗音看她的状态很是着急:“安安,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楚妗安没有动静,她只得跑回去倒了杯热水过来递给她。
楚妗安没接,抬起头看向院子的方向,口中还喃喃道:“少了东西。我的东西丢了!我丢了什么东西?怎么想不起来?”
她痛苦的泣不成声,让站在一旁的两人心脏不由得一紧。
郝泽宴眸底幽深复杂,他此刻后悔了。
楚妗安醒来的当日,裴诗音提议将祁渊隐藏起来,因为他那边的事情太过复杂,不利于她恢复,之后由郝泽宴顶替祁渊所做的事。
所以好多次,郝泽宴都换了种说法,做着与祁渊差不多的事情,楚妗安觉得似曾相识,便更加相信,她的确很喜欢郝泽宴,并且是两情相遇,之后便经常与他同进同出。
郝泽宴很享受这种日子,心心念念的人,满眼皆是自己,围绕在他身边,撒娇的样子,惊艳众人的样子,包括刚睡醒时朦胧的样子,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
让他欲罢不能。
他从小接受继承人的教育,他靠着教养走到如今,现在却卑劣的想就这样继续下去,哪怕是谎言,但她信了不是吗?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着爱意,这都无法作假不是吗?
但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却如同当头一棒,狠狠敲打在他胸口,压的他喘不上气。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把刀,将他的遮羞布划的稀碎。
这一切显得多么可笑,他剥夺了她的选择权,口口声声说爱她,在乎她,却不择手段的将她留下,编织数个谎言,将她捆绑起来。
所以,他直接说出,祁渊曾对楚妗安说的话。
当裴诗音说出两人的相处时,他便觉得祁渊定然爱她深至骨髓。
却没想到,他的回答会引起这样大的反响,心疼快把他淹没,后悔以这样的形式说出。
只是……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裴诗音看了眼郝泽宴,总感觉一路上他就不对劲,现在楚妗安这么难受,他看不到吗?傻站在这干嘛呢?
男人都是不靠谱的!
她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蹲在楚妗安身边,轻声说道:“安安,还有一周就是你和郝泽宴的婚宴,想不起来没关系的,以后她帮你慢慢想起来。”
说实话,半年的感情,裴诗音并不看好,半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郝泽宴与她相处三年将近四年,两人感情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郝泽宴对楚妗安的好,裴诗音看在眼里,她希望好姐妹幸福。
嫁给郝泽宴,不需要担忧什么三妻四妾,也不用在意有没有人欺负她,郝泽宴身为东南亚太子爷怎么会保护不好她?黑白道她都能横着走,谁敢不给她面子?
而且还有个楚氏集团董事长的舅舅。
她自己的公司也是蒸蒸日上,无论怎么看都是留在现代才是她真正的安稳。
裴诗音见楚妗安听不进去,只得劝道:“你忘记的那些,郝泽宴都会慢慢给你补上,你空缺的回忆,他都会……”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大片阴影从头顶打落下来。
裴诗音下意识回头,就见郝泽宴冲她点头,她起身让位置。
郝泽宴慢慢蹲下身子来,眼底闪过一抹隐忍的痛色,在抬眼时只留下温柔,“安安,我为我的卑劣道歉。”
楚妗安嗅到熟悉的味道,缓缓抬起头就见到郝泽宴一脸心疼的望着她。
她紧张哆嗦的肩膀瞬间歇力,如同懵懂的小猫直勾勾盯着他,实在可爱。
郝泽宴很高兴,她能对他展现出这种信任,感觉心脏的痛意更深了。
“你还记得祁渊吗?”他忍痛一字一顿缓慢的说出那个名字。
楚妗安却是在听到他提起那个陌生名字的时候,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呆怔的重复着:“祁、渊……”
“好熟悉的名字!但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啊!!!”楚妗安痛哭出声,头痛的像是脑袋即将要炸开一样。
郝泽宴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帮她理顺头发,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后背:“祁渊是你很重要的人,我从小喜欢你,放学后你总是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起回家。”
“你受委屈了,不敢告诉楚姨便来找我,哭成小花猫来告状的样子,很可爱。”
“楚阿姨当初很忙,经常把你留在我家,由我照顾你,我会做饭也是那时候为你而学,你生病时,大人都不在家,我着急的不知所措,挨家挨户的敲诊所门。”
“我家院子里种了一颗樱桃树,你总是缠着我给你摘下樱桃,每天都要来看一看樱桃长出来没有,风雨无阻,我便默默的跟在你身后,和你一起期盼樱桃树结果。”
“后来,你高中毕业时,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酒怕被骂,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我很高兴你选择给我打电话,那天你想要去看海,我开车带你去看海,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你说郝泽宴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不要着急拒绝我!等我毕业之后再告诉我你的想法!”
“美丽国的新家里,满满的都是樱桃树,这套房子是在你十八岁时便买下来,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自楚妗安醉酒的第二天,郝泽宴便将那套房子买下来,据说是国外一对爱而不得的情侣亲自为爱人打造的,房子漂亮的像是城堡,郝泽宴一眼便觉得楚妗安定然会喜欢。
“原本打算在你大四毕业时便像你诉说心意,可是……你在大三时爱上了别人。”
郝泽宴说到这尾音依然带上轻微颤抖,在商场上沙发过的笑面阎王,此时脸色苍白像纸,眼底猩红。
“我不怪你,也不配怪你,但你有选择的权利。”
“祁渊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