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没事。”
宫枭臣自然也明白,他拍了拍温笙笙背,示意她先上楼去。
等温笙笙上楼之后。
宫致远脸上保留的最后一丝温和也散去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宫枭臣,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应该知道你老子这会儿想说什么。”
宫枭臣吊儿郎当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我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你说的管用吗?”
宫致远冷笑,“席茂坤,那是你爷爷在世时都要提防的人物,你有几斤几两,去跟他硬碰硬?”
宫枭臣挑眉反问,“你当初不让我碰苏家,可结果呢?”
“一味的软弱换来的是,他们不断得寸进尺,夏怡联合夏家,席家还有宫泽楷来算计我!”
“我想忍,想好好过日子,可结果呢?谁放过我了?”
“包括温笙笙,她做错什么了?父母被害,她从小也被打压被迫害,现在知道真相了,想要反抗而已,难道不应该吗?”
“你说的都对,你们都没错。”宫致远冷着脸点头,“但是我作为父亲不允许你这样冒险,别说她还没嫁给你,就算是嫁给你了,也不行!”
“我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不同意你娶她。”
“你们马上分开!”
面对宫致远命令般的决定,宫枭臣反应很淡漠。
他面无表情的叼了根烟,冷冷道:“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我已经不可能跟她分开了,谁说都没用。”宫枭臣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宫致远。
“你好好看看,除了银行账户里还有些钱以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宫致远目光一凝,立刻翻看起来,当看到手机相册里存的那些繁复的过户手续时,脸都白了。
他向来持重,攥着宫枭臣的手机时,手却抖个不停。
“宫枭臣!你是疯了吗?”
宫枭臣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算是吧。从有了夏笑白的事情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想不被拿捏,就要能豁得出去。”
他吐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中,那双黑眸里泛着丝阴谋得逞的淡笑,“所以,这几个月我陆续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一一过户给温笙笙,自己什么都没留。”
“我可以听你的话跟她分开,只不过那样,你的儿子也就一无所有,人财两空了。”
啪!
宫致远气得浑身发抖,重重给了宫枭臣一巴掌。
“你叔公说的没错,你现在是色令智昏!!!”
宫枭臣坐着没动,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扬眉看向宫致远,神色讥诮,“色令智昏又怎么样?难道像你这样才算理智?”
“被家族包办婚姻,又被妻子和朋友双双背叛,顶着耻辱离婚,然后丢下自己的孩子去国外,逃避婚姻的失败!”
“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就为了家里的三言两语,不敢娶,把她孤零零的放在国外,没事过去看看!”
“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出国干嘛?”宫枭臣冷笑,“谁喜欢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己懦弱就算了,还害苦了她一辈子!”
没有想到宫枭臣会知道这些事情。
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宫致远的脸色从铁青逐渐化作了惨白。
宫枭臣继续输出,“不用表现出这样一副可怜模样给我看,在我眼里,你宫致远这一生除了事业成功,哪一块都是一败涂地!”
戴在脸上几十年的面具骤然被亲儿子戳破,宫致远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般,缓缓坐回沙发上。
良久。
他才恢复平静,“你是真的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宫枭臣抽了口烟,“不是你管不了我,而是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
“都说知子莫若父,但其实孩子看父母看的更清楚,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妥协,一生背负着家族的压力,一生受钳制。”
宫致远苦笑,“所以遇到了温笙笙之后,你就开始发疯,想要破局了?”
“对。”宫枭臣坦然承认,“我的一切,选择权都必须在我自己,谁也别想在我这儿指手画脚。”
看着儿子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宫致远闭了闭眸,心中五味杂陈。
“你果然更像你妈。”
他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走吧,叫上你的笙笙去茶室,给我泡杯茶。”
“什么意思?”宫枭臣微微诧异,“不聊了?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宫致远恶狠狠给他一脚,“我来这儿多久了,你连杯水都不知道端,我渴了,还不能泡杯茶给我喝?”
他边说,边背着手自顾自往茶室走去,“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生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混球,真不如生个耗子!”
宫枭臣摸着自己被打的脸,舌尖缓缓滑过齿缝,最后轻笑一声,起身去楼上找温笙笙。
温笙笙一直趴在门上听楼下的动静。
听到宫枭臣挨打了,她差点直接冲下去。
但她也有私心,她想看看宫枭臣是什么反应...
看着那道微微错开的门缝,宫枭臣弯下腰贴过去,揶揄道。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可以开门了。”
温笙笙身体一僵,快速起身,拉开了房门。
对上宫枭臣促狭的眼神时。
她小脸红了起来,“你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看看你在干嘛呗。”宫枭臣拉住她的手,“走吧,我这一part已经结束了,要到你了。”
“啊??”
温笙笙明显有些惊慌。
她忐忑的来到一楼的茶室,宫枭臣把她按在茶桌的主人位上,语气慵懒的交代了一句。
“泡点普洱,你老公公爱喝。”
“额...你别乱说。”
温笙笙再次脸红,大眼睛狠狠瞪他。
“那泡点白茶吧,你老公我爱喝。”
“......”
宫致远一直没说话,直到宫枭臣接二连三的开口。
他嫌恶的撇了撇嘴。
这真是谷子地里生高粱,邪了门儿了,这么不要脸的儿子,到底是随谁了。
“行了。”他叹了口气,“随便喝点茶就行,叫你们两个来,是想说说苏家的事。”
宫枭臣一顿,“苏家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