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的身影在烟雾中消散,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已经发动了预设好的技能“闪现”,身体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来到了隔壁邻居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是他事先踩好点的安全屋,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进入屋子后,他一个滑铲滑进床底隐身,接着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游戏舱的强制下线程序。
与需要读条十秒的头盔不同,游戏舱的下线方式类似于进入精神空间,只要意识强烈地聚焦于现实世界的感官,系统就会立刻弹出选项,询问玩家是否返回现实或留在游戏中。
这是李鸣在游戏世界中不断摸索、锻炼出来的特殊技巧,有点像现实世界中的“鬼压床”,但不同的是,游戏系统会在玩家想要醒来的时候将其唤醒。
意识脱离游戏的一瞬间,李鸣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随即他便从游戏舱中坐起身来。
他迅速穿好衣服,来到了隔壁余果果和苏萃的住所,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李鸣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复盘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十分钟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余果果从楼梯走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说道,“他死了,半座城都给拆了,好恐怖!”
听到这个消息,李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好哒!”
内心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他知道,随着神父的死亡,邪神教部唯一让他感到危险的存在消失了,剩下的十一位执事都将成为他的猎物,被他一个个‘吃’掉。
只要操作得当,他就能成为暗临城的地下王者,最终‘吃完’整个城市,然后去跑任务,尝试杀那个杀过他一次的肥龙。
完美!
“接下来要怎么做?”余果果走到李鸣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
“等风头过,我们上去做话事人就行。”
“邪教估计会派新的神父过来吧?”
“会,但不会那么快,”李鸣解释道,“你忘了他们不是要推翻各大城市吗?人手紧急,就算要派人过来,也得等暗夜过去之后。”
“好,我出去了,后续你自己玩。”余果果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李鸣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知道游戏里两个大佬可能还在盯着,现在上游戏无异于送人头,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回去。
“回学校考试,下午三点,小提琴十级艺考,有几个大乐团的经理人会到场。”余果果回答道。
“可以去看看吗?”李鸣突然来了兴趣,正好没事做,去看看有钱人的世界也挺好的。
年轻人就得多接触接触,不然哪天装杯都不知道怎么装。
“你要去吗?可能很紧张的哦~”余果果笑着问道。“你考试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去看看!”李鸣笑着说道。
周五,天气又晴又阴。
绵羊城,这座繁华的都市,即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汽车早已飞上天空,出行仍然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不过还好,他们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四号线地铁可以坐,只需要20分钟。
星辰音乐学院,这座历史悠久的学府,创立于上世纪初,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虽然在全国顶级学府的排名中位列后茅,但在艺术领域,它却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
这所音乐学院有两个显着的特点,一是,相貌不佳的学生必定技艺超群;二是,技艺平平的学生必定拥有出众的容颜。
余果果身穿一件宽大的白皮大衣,遮盖着里面轻薄的礼服,李鸣则背着她的小提琴,两人一同走进了校园。
校园里,随处可见怀抱乐器的学生,有的脚步匆匆,仿佛赶赴一场重要的演出;有的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音乐的奥秘。
其中,不乏与果果相识的同学。
“嗨!果果,你来了!”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果果的朋友们在和她打招呼。
“嗨!阿莹,嘉欣,黄志,你们考得怎么样?”果果热情地回应道。
“还行吧,上午的视唱练耳有点难。”扎着马尾辫,头上戴着一朵鲜花的阿莹,身穿白色礼服,略带一丝抱怨地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评委老师的要求比上次难多了。”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嘉欣也附和道。
“果果,你准备得怎么样?听说这次有很多大乐团的经理人会来,你可得好好表现啊!”高个子男生黄志鼓励道。
“还行吧,尽力就好。”果果谦虚地笑了笑。
“这位是?……”阿莹的目光转向李鸣,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这是我朋友,李鸣。”果果简单地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李鸣,今天的护琴使者。”李鸣微笑着向三人打招呼。
“你好。”三人礼貌地回应。
“果果,你朋友……不帅,但很好看,嘉欣你总结一下!”阿莹笑着说道。
“气质!他有一种强者的气势,黄志你缺少的就是这种给人刚正的感觉,靓仔你是打拳的吗?”嘉欣仔细地打量着李鸣,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没有没有,我三关很正,不管男拳女拳都不打。”李鸣笑了笑。
“不是这个….”
“果果,加油!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考试。”黄志看了眼手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拜拜~”果果和黄志告别。
“那果果,你也先去准备了,考完再聊!”阿莹和嘉欣也懂事地离开了。
“拜拜~”果果再次告别。
告别了同学们后,余果果带着李鸣来到音乐厅考场外。
考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和家长,气氛有些紧张。
李鸣注意到一个穿着西装革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外国男子,正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瓦格纳国际声乐大师班的经理人,像一些大乐团,他们每年都会来这里挑选优秀的学生。”余果果小声地对李鸣说道。
“瓦格纳?那不是雇佣兵打仗的吗?你们音乐的尽头是战地?”李鸣有些疑惑地问道。
“哪有,懒得跟你说,这个号码牌拿好,座位不能乱坐的,记得不要紧张哈。”说完,余果果对他露出神秘一笑,然后转身走向考场。
“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李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走进音乐厅,然后……
李鸣有些紧张地挪了挪身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聚光灯下,余果果一袭黑色长裙,优雅地演奏着小提琴。
悠扬的琴声在大厅回荡,李鸣却如坐针毡。
他本以为只是个节目彩排之类的来看看热闹。
没想到考试现场座无虚席,余果果的父母、爷爷奶奶,甚至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而且不知为何,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才是这场考试的主角。
他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审视,
他多想回怼一句,“你看你爹呢!”然后染个黄毛,露个大花臂,给他们上上对抗。
但这终究只是想想,现实中,他只能努力保持着微笑,假装自己很认真、很专注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他的内心深处却在呐喊,“别找我说话,也别看我了,我是小透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秒都让他倍感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余果果演奏完一曲,他却发现后面还有两曲。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于是借口去洗手间,逃也似的离开了音乐厅。
从洗手间出来后,他自然不会再回到那个让他窒息的音乐厅。
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闲逛,想了想,逛逛校园吧,去体育场或者花园看看别人啃嘴也有意思。
想到这里李鸣往门口走去,拐过一个弯,他听到抽烟区出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老陈啊,我休假呢…看侄女表演…是在星辰….什么?有个女人很烧?……。”
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便装,但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李鸣认出他是余果果的某个长辈,在音乐厅见过一面。
“女人很烧,出轨的长辈,有瓜!……”李鸣心中一动,好奇心驱使下,他放慢了路过脚步,继续听着。
“烧死了?被人烧的?……没作案工具?……..自燃?扯淡吧,人怎么可能自燃触电吗?法医怎么说?……体内着火?这什么玩意儿……好好好,我马上到现场。”
中年男人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地快步离去。
“体内着火?”李鸣觉得一阵诡异。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决定偷偷跟过去看看。
..........
大学城外,4星国际酒店。
“叮!”
18层,电梯门敞开,一身西服正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证件,走出轿厢。
整个楼层的客人都被清空,电梯通往走廊的路口拉起了警戒线,两名治安员守在警戒线边。
看到中年男人走来,其中一名治安员立刻立正敬礼,语气恭敬地喊道,“队长!”
随即,他们迅速让开道路,目送中年男人走向事发房间。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地掠过众人,径直推开酒店房间的门,一股刺鼻的烧焦味瞬间涌入他的鼻腔。
凌乱的房间内,几名身穿制服的治安员正紧张地忙碌着,有的手持相机,仔细地拍摄着现场的每一个角落,有的则小心翼翼地采集着指纹、毛发等物证。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躺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但从白布下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烧焦的程度非常严重,几乎难以辨认出人形。
中年男人走到床边,掀开白布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焦黑,肌肉萎缩,骨骼也部分碳化,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老陈,情况怎么样?”中年男人转头问向身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
“余队长,情况很诡异。”
法医推了推眼镜,指着尸体说道,“死者全身都被烧焦,但奇怪的是,床单、被褥,甚至她体下插着的情趣用品都没有被引燃的痕迹,只有死者自身被烧毁,被精准到不是她肉体的东西都没影响。”
“精准控火?”余队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怎么可能?”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法医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已经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没有发现任何助燃剂或引火源,但有搏斗的痕迹,还有少了两颗蓝色药丸以及一盒被用过的超小号避孕套,相关样本送去了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分析。”
“房主呢?”一个年轻的制服警察立刻回答,“房间登记的不是个人,是瓦格纳国际音乐考察团,一共三十多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已经安排人去请他们配合调查了。”
余队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先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不用担心国际纠纷,按程序办事。”
“是!”年轻警员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