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绫昭冷笑:“你觉得你可以和我们谈条件?”
妇人楚楚可怜的看着两人,突然将手中的匣子往上抛,她张大嘴,口中喷出腥臭的黑雾。
就在二人躲闪之间,她一把薅起地上的食心妖,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快速带着食心妖转身离开。
万俟芜躲闪不及,被喷了满身,她冷着脸看宋绫昭接过完好无瑕的木匣子。
她伸手,有些烦躁,她被喷了一身的墨汁,对面的糟心男人却全身而退:“东西给我。”
宋绫昭忍俊不禁,看着快要压制不住怒火的少女,没有说什么,把箱子递给她。
她接过箱子,漫不经心说道:“兄长,这就让它逃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宋绫昭将剑放回剑鞘,轻轻抬手扭动剑柄,一只银白蝴蝶从剑柄处飞出,消失在黑夜中。
他瞥了一眼万俟芜:“这东西祸害生灵,必将它抓回中州,关押进国师府,自然不会让它跑了。”
她握紧匣子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不自然,最后唇角勾起:“兄长这剑真厉害,还能追踪。”
“妹妹……怎么知道银蝶是追踪?”
她不说话,埋头往前走。
宋绫昭有些咬牙切齿的看向她,在她回头时淡定的看向前方:“还行,博览群书而已,折腾半宿,你不饿么?”
饿?她真的不饿。
宋绫昭说完,迈着他的大长腿打开房门。
月光照射进来,她抬眼看向月亮,余光却看向宋绫昭。
国师府,中州,如何才能回中州呢?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
没有舆图,找不到路,问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既如此……
太守府的大门打开,星泽看到完好的宋绫昭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他身后一身黢黑的万俟芜时,忍俊不禁,不过他不敢笑。
毕竟万俟芜沉着脸,就算面色染上墨汁,也能看出她的不爽。
梧州城进入深夜,寂静一片,方圆百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只以为太守府娶亲,谁会想到还有变故呢?
见两人出来,赵庸连忙跑到两人身前。
“监正,姑娘……我儿………”他的身后还跟着他儿子的魂魄。
万俟芜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打断他的话:“太守大人,我需要一身干净衣服,最好能沐浴。”
她说不得不容人拒绝。
见状,赵庸只能吩咐家仆去安排。
他又将起期许的目光看向宋绫昭。
宋绫昭声音清冷疏离:“赵公节哀,折腾半宿,烦请备点吃食,谢了!”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回道太守府,星泽连忙跟上。
赵庸的身形又矮了半寸,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唉声叹气,最后由家仆将步履蹒跚的他扶了进去。
“公子,你们遇见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周姑娘……”
宋绫昭幽幽看了一眼星泽,他连忙低头,不敢看向自家公子。
宋绫昭净了手,悠哉悠哉的坐在桌前吃饭,他示意星泽一起,以及眼巴巴在门外望着的赵庸。
见宋绫昭朝自己看过来后,赵庸连忙摇头。
等吃完饭后,宋绫昭与赵庸一起来到正厅,他对赵庸道:“赵公,您的问题还需要等待周姑娘收拾妥当才能帮您处理了。”
“是……是………”赵庸摸了摸额头的汗,传言中宋国公的独子,官职虽然比他低,可这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
温文尔雅,端庄有礼,却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而万俟芜,还在浴池里搓她身上的墨汁,周水鸢在一旁胖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能洗干净么?”
她瞪了周水鸢一眼,不想搭理她。
“别怪我刚刚不帮你哈,你知道的我胆子小,你刚刚那副模样我在玉佩里都害怕极了。”
“更别说那对母子了,长得丑就算了,气场还渗人。”
“对了,你怎么被弄得一身黑水啊?”
周水鸢喋喋不休,完全无视浴池的那个人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
她皮笑肉不笑,看向周水鸢:“谢谢你有一个爱妹妹的好兄长,若不是他,我估计会好一点。”
好不容易将面部的墨汁清理干净,她继续道:“幼时听说过深海有一种妖,能口吐墨汁!”
周水鸢喉咙活动,咽了咽口水,虽然她没有。
但万俟芜的模样还是吓的她抖了抖,多日相处下来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万俟芜,便壮着胆子将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可她明明是人,怎么会像深海中的……妖?”
“我初见你时,你端庄大气的在马车中,怎么不像现在这般胆小?”
周水鸢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那会儿不是想着要死了嘛,装装样子,免得窝窝囊囊一辈子,有遗憾!”
她白了周水鸢一眼:“那你真是想得好,还没到周家你就死了!”
似被戳中了心事,周水鸢瘪着嘴坐在浴池边上晃着腿。
无视周水鸢伤心,她继续道:“再说,你看那玩意,满脸脓疱,看不清面容,比它那儿子还不人不鬼,且不说,就算是人,也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变成妖~”
万俟芜从浴池中起身,周水鸢连忙别开眼,恍惚中周水鸢发现她的胸前和自己的一样,好似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再看是就什么都没了。
万俟芜挑了一件太守送来的衣服穿上,拾起地面的木匣子,她张开手心,那七只魂灵从手中飞出来围着匣子旋转。
周水鸢好奇的飘过来:“这是什么?”
“心脏。”见周水鸢的神情萎靡,她伸手点了点魂灵,继续说道:“你们的心脏。”
她打开匣子,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她嫌弃的抚了抚鼻子,还好,她虽死了,但不臭。
“很臭么?”周水鸢好奇的问。
“你试试?”她把匣子往周水鸢方向递了递,魂灵随之而动,周水鸢害怕的往她身后躲。
“怂鬼。”
这里面其他七颗心脏已经干枯,但却保存完好,没有腐烂,其中一颗还鲜活,若不是躺在这匣子中,她也不会相信,这心脏已经剥离身体好几日了。
“过来,看看是不是你的。”
周水鸢皱着眉,从她身后飘出来:“这除了我的还能是谁的?”
她白了周水鸢一眼,又蠢又怂。
“今日可是还有新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