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刈动作迅速,带着手下的血滴子,很快就将隆科多的罪证搜集齐全了。
隆科多的罪名多达几十条,主要包括恃恩骄恣、贪赃枉法、专擅办事、私钞玉牒紊乱朝政等。?
皇上看了夏刈搜集到的一系列罪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惊到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隆科多竟然还敢私钞玉牒,即非法获取和篡改官方文件。可想而知,隆科多这些年不知道非法牟了多少利。
皇上脸色一黑,吩咐道:“苏培盛,传旨下去,命鄂敏带着官兵去把隆科多家给抄查了,先把隆科多及其家眷幽禁起来,听候发落。”
隆科多还浑然不知危险将至,依旧在家中和宠妾李四儿打情骂俏呢。
不久之后,鄂敏便带着官兵把隆科多的府邸给围了起来,随后冲进隆科多的府邸里,宣读了抄家的圣旨。
隆科多闻言叫嚷着要见皇上,却根本出不去,随后瘫软在地,万念俱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随后隆科多便被带走了,而隆科多府上的女眷全部给披甲人为奴,隆科多长子岳兴阿因为检举有功只是撤职处理,其余男丁全部流放到宁古塔。
太后也听闻了皇上要处置隆科多的消息,带着竹息,便匆匆赶往养心殿,想着怎么也要劝一劝皇上,饶隆科多一命。
苏培盛看到太后来了,心里顿感不妙,上前迎道:“哎呦,太后,您怎么来了,可是为着隆科多大人的事情?皇上这会儿心情可很是不好呢!”
太后没有搭理苏培盛,带着竹息径直便进了殿里。
“皇额娘怎的来了?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上见了太后,责怪地看了苏培盛一眼,才站起身给太后请安。
太后先是关心道:“皇上最近忙着前朝的时候,可要注意身体呀!”
皇上自然知道太后此次而来,定是为着隆科多的事情,直言道:“这些日子前朝事多,可是归根结底,到底还是为着隆科多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的事情。”
“皇上果然是要除掉隆科多了,哀家原以为隆科多晚年能得个善终呢!皇上是非要处死隆科多不可吗?”太后的语气带着些许责怪与不满,紧盯着皇上。
皇上并不看太后,沉声道:“隆科多罪犯滔天,他所犯大罪就有十数条,这叫朕如何能饶他呢!”
太后却还是不死心,搬出了皇上的养母-孝懿仁皇后,来劝说皇上,“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是你名义上的舅舅啊,你怎么也要顾及孝懿仁皇后的面子呀!”
皇上转头看向太后,眼里满是审视,“皇额娘对隆科多如此庇护,难不成年少的情谊,如此恩深情重吗?”
皇上这话一出,太后脸色骤变。“皇上这是什么话?哀家不过是顾念皇上的名声,他到底是辅佐皇上登基的功臣,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难保旁人不会说皇上过河拆桥。”
皇上冷笑一声,“隆科多是非是不可的。儿子杀隆科多,不只是为着肃清朝政,更是为了皇额娘的名声着想。
皇额娘与隆科多青梅竹马,情谊匪浅,皇阿玛不知,不代表儿子也不知。”
太后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知道她与隆科多的事情,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皇上接着开口道:“皇额娘若是顾及皇阿玛的颜面与儿臣的颜面,就不该阻拦儿子杀隆科多。
若是皇额娘舍不得隆科多死,那便是舍得了儿子这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更是舍得了您这千尊玉贵的皇太后之位。”
太后眼含泪水,皇上都说到了这份上了,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皇上既然心意已决,哀家也不再多言。”
“皇额娘能想明白便好。”皇上继续提点道:“朕已经在畅春园弄了一间偏房,把隆科多圈禁起来了,还请皇额娘保全儿子的颜面与名声。”
太后闻言,脸色一白,皇上这意思,是要她去亲自送隆科多上路了。
也罢,也罢,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她与隆科多到底是老相识了,亲自送隆科多一程也好。
随后,竹息扶着失魂落魄的太后,回了寿康宫里。
宜修在景仁宫里也收到了消息,知道皇上定是像上辈子一般,让太后亲自去处理掉隆科多。
宜修在知道太后与隆科多相互之间都有情意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怪不得隆科多时不时往太后宫里送东西。听闻隆科多的宠妾李四儿长得有些像太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了晚上,太后捂得严严实实,跟在竹息身后,提着一个饭盒,来到了皇上圈禁隆科多的房里。
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皇太后,一个是将死的罪臣,两人相看泪眼,关心着对方的身体,回忆起了一些年少往事。
两人说起那年三月三,上巳节选秀的事情。
隆科多说先皇最不喜粉蓝色,让太后穿了粉蓝色的衣服去选秀,承诺落选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成亲,结果太后偏偏中选了。
太后感叹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后,便跟隆科多说会向皇上求情,便哄着隆科多写下了一份谢罪表,随后又哄着他喝下了那下了毒的酒。
看着隆科多缓缓倒下,太后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她陷入了思绪里。
先皇明明最喜欢粉蓝色了,隆科多算计了她,根本没想过要娶她,而是想让她进宫扶持他的姐姐孝懿仁皇后。
若不是孝懿仁皇后没有子嗣,又早早地去了,隆科多怎么会扶持她,扶持她的儿子登基呢!
隆科多断送了太后的一生,如今也由太后送隆科多上路,一报还一报。
太后看着隆科多倒在桌上的身影,泪流满面,她的心里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可是只有隆科多死了,皇上才会放心。
她轻轻抚摸着隆科多的头发,想起了两人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那时候她以为她会嫁给隆科多,两人幸福安稳地过一生。
可是,那只是她以为,男人的眼里终究还是自己的前途和利益最重要,女人和爱情是最不重要的。
太后缓缓放下了手,把眼泪擦干,把隆科多写的那份谢罪表收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自此她也算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