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犬的头去哪了?
从脖子上终端来看,既没有撕咬的迹象,也没利刃切割的可能,甚至找不到明显的断面。
脑袋分离的部分,是完整的皮毛,仿佛天生就没有脑袋。
虞经理也被叫了过来,三个人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复原当初的案发现场。
张青回忆,前天来了一位顾客,瘦高个子,戴着防晒帽和墨镜,还有一撇浓重的胡须,看起来有三十七八岁左右。
办理手续时,他说身份证丢失,便使用了电子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年龄却只有26岁。
一位服务员等他离开后,还开玩笑说,现在的年轻人为啥那么早熟。
张青的描述,让关山路立即想起来老黄,追他的黑衣人就有眼睛和胡须。
但黑衣人不可能来住人类的客房,虽然联想起来,也只是巧合。
到了前台找电脑记录,电子身份证上的照片与张青的描述有出入,也就是说,入住者可能冒用了他人的身份信息。
这不能责怪服务员,谁也没有火眼金睛。
入住者使用的身份信息显示,他是本市人,叫张维,26岁,入住两天,昨天下午退房。
前台的人和带路的服务员都记不清他是否带路宠物。也没见到他携带大行李箱,好像只背了一个软包。
关山路觉得诡异,因为刚才费尽流量,前后搜索,都没看到张维入住前后的影像。
换言之,他没留下任何信息痕迹。难道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种人?
他是如何养活了一个无头狗,又为何丢弃在山庄民宿里?
关山路建议张青彻底清理一下房间的角角落落,免得还有未知的东西,若被顾客传出去,山庄的名声就坏了。
以后谁还敢入住闹鬼的地方?
正交代着,小叶跑到前台,说佑安找不到关山路,情绪烦躁,茶具也摔了。
莫非她的顽童人格又占据上风了?关山路急忙跑到茶室,紫燕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范浩在趴在佑安身边哄劝。
看到关山路,佑安一脸委屈,两眼泪闪闪。关山路劝说一阵子,才稳定了她的情绪,紫燕趁机溜出茶室,不敢再露面。
如此刁蛮的小公主,她可惹不起。更重要的,她也不想再见到关山路,她无法原谅他的欺瞒行径。
当初若确定他就是公子哥,紫燕打死都不会再回头。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他的伪装。刚来,范浩就封他助理头衔;与书法家那般熟稔;随意换着好车开;一些体面的人物与他同桌吃饭等等,那么多的场景一一浮现,紫燕还有什么理由心怀侥幸?
他与自己来往,不过是寻找野菜的味道罢了。
紫燕把头埋在被褥里,哭了几秒。她恨自己大于恨关山路。
她也知道,这个地方以后会是关山路的落脚点,继续留下,就不可能避开。紫燕下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山庄。
临近中午,范浩听关山路的建议,安排后厨做了麻辣小龙虾和青菜粥,还派人去接老洪。
佑安一直惦记着紫燕,等老洪赶到,饭菜上桌,她突然要见紫燕,让她来一起吃饭。
范浩立马拨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派人找了很久,也不见人影。
“这个丫头,上班时间也玩消失,真是恃宠而骄。”范浩很气愤。
关山路打圆场,说紫燕可能受到惊吓,不敢再教佑安茶艺了。等下午,再找她解释一下。
老洪只关心佑安的状况,得知她盛装出来学茶艺,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能有这样的哥哥带着,我真的放下心里的石头了。你有啥要求,只管给老爸说,我都依你,好不?”老洪讨好着自己的女儿。
佑安看看关山路,又看看老洪,说:“哥哥没钱,衣服都不舍得买,我的零花钱给哥哥吧。”
老洪当场答应了。
关山路急忙拒绝:“我花钱很少,自己挣的已经够用了。花妹妹的钱,说出去还怎么见人?”
范浩立即表态,拓展训练营的设计费还没支付,等会就让会计提出来,交给关山路。
“设计费?那也能算设计?我从来没要求过,范总千万别这样,损害了我的名声。”关山路又拒绝接受。
老洪笑着说:“小关有个性,君子不受无功之禄,这一点很像我。以后帮你找一份稳定工作,让你有踏踏实实的收入,心安理得地用钱。那个老石一直闹着缺帮手,也不用坐班,一个月跑两天业务,灵活机动,还不影响你带佑安。”
范浩连说好主意,好工作,还不影响随时来山庄指导拓展基地的建设。
一个月两天的业务?关山路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业务。
石总那样的人,圈子那么大,为啥要用一个新手?原因只有一个。
吃完饭,老洪说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回去。
送到车跟前,关山路终于还是憋不住,说出来蔡澜漪的事情。
“在她那帮忙过一段时间,对我特别好,很想进步,可惜总是没机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老洪没表态,只叮嘱关山路,佑安的情况变化很大,暂时放下其他的事情,再陪几天。
最后,说:“把那个律师的信息,用短信发给我。”
说完就坐范浩的车回去了。
张青过来,请关山路带着佑安到宾馆顶楼的套间午休,说是范总安排的。
佑安折腾了一上午,也确实疲惫了,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已经软绵绵地靠在肩膀上了。
安顿好佑安,关山路悄悄下楼,给张青两张票子,让她线上帮自己充话费。他要找紫燕解释前因后果。
这次再不把话谈透彻,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要想说透彻,那就必须从起源开聊,不然仍是云里雾里。若全盘托出,她能承受的住吗?
然而,拨打了几次,都提示已经关机。问张青,她也找不到紫燕的踪迹。
关山路心里很是愧疚,更有惶恐不安。他必须提醒紫燕,那间民宿不宜接触,没事不要靠近。
隐隐约约,他感觉那两只死狗与自己有着些许关联。至于理由,他也不太明了。
回到楼上套间,佑安竟然没睡,直挺挺地靠在床头,一看见关山路进来,她就张开手臂:“我做噩梦了。”
关山路猛扑过去,问是什么噩梦。
“两只小狗追我,咬我,找不到哥哥了。”
怎么会有这么诡谲的巧合?民宿里死了两只狗,佑安却在宾馆里梦见了两只狗,这中间有必然联系吗?
关山路抱着佑安,安慰一阵子,然后才问:“看见那两只小狗的样子没?在哪遇见的?”
佑安肩膀抖动着,不肯再回忆。醒来时又不见身边的关山路,让她更伤心。
她好像对关山路愈发依赖了,才离开几分钟,就能做噩梦,可见她的内心有多么脆弱。
“好了,不说梦,那你告诉哥哥,今天为啥要见紫燕姐姐?”关山路忽然换到正题上,如果是小孩子,会不假思索就吐出真话的。
佑安却把头埋在关山路的怀里,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用手指头抠他的肩膀。
停了两分钟,仍不见佑安回答,关山路再问:“我觉得妹妹很聪明,啥都知道,对不对?”
佑安居然点头承认了。
关山路捧起她的脑袋:“那你为啥要拼命装小屁孩,啥都不懂的样子呢?”
佑安再次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肩膀:“变傻了,就没人害我了。”
这样的逻辑很扭曲,通常,精明的人才不容易被伤害,佑安却以装傻来寻求自我保护。
“可紫燕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啊,你为啥排斥她?”关山路追问道。
佑安又沉默起来,关山路明显感受到她的脸部变热,但不知是恼怒还是害羞。
“说真话,哥哥绝不生气。”关山路拍着她的肩膀,哄劝着。
“只有哥哥能保护我,紫燕想把你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