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气得拍桌:“谁跟你说她们是帮凶?又是谁准许你把她们赶走的?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吼,把靖安侯与冯夫人给吼懵了。
褚若不是已经被皇帝打入大牢了吗?难道案情有反转?
“王爷息怒。”
襄王敛了敛怒色,沉下话音道:“赶紧派人出去找,要一个不少地给本王带回来,有什么意外,唯你们是问!”
靖安侯夫妇忙不迭答应,把侯府所有的小厮和护院等召集过来,全部派出去找人。
襄王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坐在侯府大厅等着,靖安侯不敢怠慢,也只得亲自相陪。
直至天近黄昏,听雨和吕妈妈一行才被找到。
原来她们离开之后,回不去端国府,就去了褚若的店铺里暂作栖身。
襄王单独要了听雨来见,靖安侯满腹狐疑,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就派人把听雨叫来。
“奴婢参见襄王。”
“你就是听雨?”襄王紧盯着她的脸,墨黑的瞳仁渐渐放大。
这张脸跟他的王妃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他心中的疑问刹那间已然有了答案。
听雨垂着眼眸回道:“奴婢正是听雨。”
襄王起身走过去,又问:“听说你是你母亲收养的?”
“是。”听雨心下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更不明白的是,他一个亲王见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做什么?
襄王面露喜色,想与她相认,可又担心太唐突,反而吓到她,不得不把心中这股激动之情压住。
“你先随本王进宫吧,乐平郡主人在宫里。”
听雨惊了一惊,要问什么时,襄王已经出了大厅。
随从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姑娘请。”
听雨十分不明所以,就这样跟随襄王进了皇宫。
襄王妃见到听雨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场把她抱住,泪如雨下,又是喜悦,又是懊悔。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听雨措手不及,她木木然站在原地,等襄王妃止了哭声,才说:“我想见我家小姐。”
襄王妃没能等来女儿喊一声“母亲”,颇为失落,但也知道孩子接受现实需要一个过程,不能逼她,遂抹了把泪,唤来侍女,带听雨去锦霞阁。
褚欢谋害迟泠,又假冒襄王之女,双重重罪,当日被打入大牢,判处流放。
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长清郡主沦为阶下囚,褚欢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在牢里又哭又闹,甚至撞墙自杀。
不过狱卒及时发现,把她救了回来,为防止她再折腾,索性拿绳子来把她绑住。
“干什么?我可是长清郡主,你们敢这样对我?还不快过来给我松绑?”
狱卒们都不搭理她,绑完绳子就走。
褚欢又嚷嚷道:“我受伤的事,禀报襄王和王妃了没有?他们若知道,肯定会来看我的。”
“他们正忙着陪伴元清郡主呢,哪里顾得上你这个犯人?我们才没这么没眼力见儿,拿这种事去烦他们。”狱卒把门关上,套上锁链。
褚欢挣扎了几下,又说:“只要你们上报,他们一定会来的,就当帮我个忙,等我出去了,一定重重赏你们。”
“别做梦了!皇上已经给你定罪,判你流放岭南,你怎么可能还出得去?”
“流放?”褚欢蓦地睁圆双眼,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这不可能!我再怎么说还是襄王的女儿,即便看在我父王的情面上,皇上也不可能判得这么重的!”
狱卒嫌她聒噪,懒得搭理,摇摇头走了。
褚欢拼命地挣动着身子,大叫道:“回来!你们给我滚回来!我是郡主,不可能流放的!一定是褚若那个贱人在背后陷害我,我要见父王母妃,我要见皇上!”
牢里回荡着她的叫声,很久都没停歇。
端国公夫妇得知褚欢获罪,一下子坐不住了,赶忙来到襄王府求情。
襄王一家都还在宫里,只有迟岷一个人在。
但迟岷已然听说了真相,对褚欢恨之入骨,不愿意见端国公夫妇,直接命人把他们轰了出去。
两人又来到大理寺,想见见褚欢,被挡在门外。
“上面有吩咐,褚欢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视,二位请回。”
端国公夫妇随后意图进宫,向皇帝求情,也没能进去,最终无计可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
“欢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与家人失散,没了庇护,好不容易跟着咱们过了几年好日子,又落到今日这个下场,”陈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岭南那种地方,那是人待的吗?她又是个姑娘家,到了那边,岂不受尽欺负?下半辈子如何生活?”
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端国公叹了口气,既有不忍,又有悲愤。
“虽然凄惨,可有今日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原本在襄王府过得好好的,她还不知足,非要折腾,也怪咱们没把她教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陈氏抽噎着道,“该想想办法救她才是,这一去岭南,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了。”
端国公恼道:“皇上亲自定的罪,哪有转圜的余地?我能有什么法子?”
陈氏定了定神,泪眼朝他看去,“不如请豫妃出面,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都挺看重豫妃的,她的话说不定有用。”
“你这是生怕端国府不受牵连怎的?豫妃能坐到今日这个位子,是熬了多少年熬来的,伴君如伴虎,那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的,还让她去求?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